劉雯除了是貨真價實的珠寶商,還是一名並沒幾個人知道的冷兵器收藏家。
她家裏的密室內收藏有無數實用的兵器,少則數萬一件,多則過百萬。
在這樣一個熱武器核武器橫行的年代,除了曆時底蘊深厚的冷兵器擁有收藏價值,即便是那些擁有吹毛斷發,甚至是一刀就能刺破鐵板威力的兵器,對普通人乃至於收藏家來說意義都不大。
但劉雯喜歡。哪怕這些武器花費大價錢買來卻遠不如一把槍來得實用,她仍然多年如一的收藏著,一件件送入她的武器室,小心珍藏。
“誰說沒用?”
專心驅車的劉雯瞥一眼副駕駛座上的武器盒,裏麵放著一件短時不足三十厘米,長時卻能暴漲到一米八的收縮式武器,純鋼精打造,沉重異常。足有五十斤。
普通人別說用來當武器,縱使是雙手握起,也頗為費力。劉雯初次得到這件兵器時,曾好奇地握過一次,結果被兵器小巧外形欺騙的他手臂當場脫臼。
“至少林先生就對這件武器很有興趣。”劉雯踩住油門,朝韓小藝居住的那套別墅行去。
這是她打聽到的消息,林澤需要一把冷兵器,恰巧她收藏頗豐,故而給他打了個電話,為了表達謝意,劉雯決定親自送這件名為“獄刀”的武器上門。
這件武器基本符合林澤含蓄提出的要求,刀鋒外形,縱使伸長,也僅是瘦弱版的青龍偃月刀,不但外形酷炫,殺傷力亦是可怕。是臂力驚人之人的最佳選擇。
獄刀是劉雯花八十萬從民間某位工匠之手買來,據某位滿清遺老介紹,這把獄刀是當年某位從沙場先鋒調至宮廷侍衛的猛人的禦用武器,在當時頗有名氣。是一把沾染了濃鬱血腥氣,又無比陰森可怖的刀鋒。莫說普通人拿捏不住這重達五十斤的刀鋒,即便拿捏得住,也很難抵禦肆意綻放的森然氣息。
“我認識的人之中,怕也隻有林先生有能力駕馭吧?”
劉雯將車停到韓家別墅門口。吃力地搬下兵器盒,若非她有健身習慣,怕真搬不動足有五十斤的盒子。
轉過車頭,劉雯一眼瞥瞧見滿頭白發,一襲青袍坐在石凳上提壺飲酒的佝僂男子。眉宇間掠過一抹迷惑,旋即便釋然了。行過去,輕聲詢問道:“你就是護宅門神陳--”
“瘸子。”飲酒的陳瘸子頭也不回,嗓音沙啞道。
劉雯訝然。
作為一個久經商戰的女人,她在心理學方麵頗有造詣。明白身體有缺陷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自卑心理。內心強大的猛人可以無視這點,卻也隻是暫時的麻痹自己。一旦被人激發痛處,便可能爆發出難以想象的怨氣。
可眼前佝僂後背飲酒的青袍男子,卻一點不介意,甚至主動喊出自己的稱呼:陳瘸子。
難怪圈子裏送給這位守護韓家的瘸子這樣一個霸氣無雙的雅號:護宅門神。
“我找林先生,林澤。能幫忙通知一下嗎?”劉雯瞬間愣神後,恢複了恬淡的微笑。
“他不在。”陳瘸子繼續喝酒。
“我有一件禮物送給他,之前在電話裏聊過。”劉雯以最簡略的方式闡述她的來意。
“我幫你轉交,或者下次再來。”陳瘸子說道。
“幫我轉交就好。”劉雯微笑著走過去。將盒子放在青石凳上。
“嗯。”陳瘸子點頭。卻沒跟她繼續交談的跡象。悶頭喝酒。
劉雯今兒難得清閑,沒打算立刻走,再加上對這位圈子裏名聲不大,卻敢一記漂亮的過肩摔扔飛麥長青的陳瘸子有些興趣。指了指他對麵的石凳道:“我能坐嗎?”
“能。”陳瘸子沙啞著嗓子道。
“謝謝。”劉雯恬淡地笑了笑,坐在他對麵,細細端詳這個年紀肯定不大,卻比三四十歲男人還要滄桑老成的年輕人,詢問道。“你本名叫什麼?”
“陳瘸子。”
“沒別的名字?”劉雯問道。
“沒有。”
一個有故事的人。
劉雯如此想,又是岔開話題道:“能請我喝一杯嗎?”
“不能。”陳瘸子淡淡搖頭。
劉雯訝然。卻也沒生氣。
她雖說是中立派,但在圈子裏的地位絕對不低,否則韓小藝也不會下定決心拉攏她。如今被這位論身份隻是韓家看門的家夥拒絕,本應該不爽的劉雯非但不生氣,反而越發感興趣,上下打量造型頗有點驚世駭俗的陳瘸子,微笑道:“那我請你喝酒?”
“不用。”陳瘸子搖頭。
“你隻請林澤喝?”
“嗯。”
“也隻喝他請的?”
“嗯。”
“難怪。”劉雯釋然。又心平氣和地瞧了陳瘸子一會,起身準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