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相信,這絕對不是她下命令讓店老板不準客人坐她附近的。能進這家店的客人,大多是有些底子的人物。不止能對自家老板巧言令色,也能對別人的老板察言觀色。瞧得出這位來曆不明卻注定不會是池中物的女人不想有人打擾。故而很識趣地選擇了距離比較遙遠的卡座。
“堂堂薛家大小姐,居然來這種稍微比白領高一個檔次的地方喝咖啡。真是讓人大跌眼鏡。”林澤徑直落座她對麵,很隨性地問道。
“有殺氣!”薛家姑姑放下手中藍山,微微眯起眼眸注視著林澤。
“殺氣?”林澤撇嘴一笑,打趣道。“薛小姐,你最近是不是看多了武俠電影?哪兒來的殺氣?在座的人不是公司金領就是有錢有閑的小富翁。可沒電影裏那種渾身上下籠罩在黑暗中的殺手。”
“殺氣從你身上流出。”薛家姑姑戲謔地盯著林澤。似乎對此刻的林澤很有興趣。
“我身上?事實上--”
“你的話忽然變多了。”薛家姑姑打斷林澤那喋喋不休的言語,淡淡評價。
“我知道。”林澤愕然,頓時打住了話鋒,摸出一支香煙點燃,也不理會旁人是否介意,當然,他就沒考慮過對麵那位女王願不願意抽二手煙。
“人在編造謊言的時候話會變多,而且一句話經常會重複強調好幾遍。你沒有重複,雖然全是廢話,但很有條理。”薛家女人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說道。“那隻能證明,你需要用說話來發泄強烈的負麵情緒。”
“這你也懂?”林澤咋舌。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看的書很多,而且很雜。”薛家姑姑麵色平淡地說道。
“看過花花公子嗎?”林澤惡趣味地問道。
“沒有。”薛家姑姑那如眉筆畫出來的秀美微微一挑。“林先生,你似乎覺得我是一個很能開玩笑的女人。”
“抱歉。”林澤噴出一口濃煙,搖了搖頭道。“找我有事兒?”
“你在下麵漫無目的轉圈之前,殺過人?”薛家姑姑風輕雲淡地說道,沒刻意壓低聲音,也沒眼神躲閃。當然,更加沒回答林澤那隨口詢問。
“嗯。”林澤點頭。
“殺了不少?”薛家姑姑直白地問道。
“不算少。”林澤咧嘴,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
“難怪。”薛家姑姑點點頭,攪拌杯中的咖啡,沒再言語。
“--”林澤抽了抽嘴角,戲言道。“你打算報警抓我嗎?”
“國安替你收拾殘局了吧?”薛家姑姑問道。
“真聰明。”林澤猥瑣地笑了起來。
“你知道一言堂,我就不介紹了。前些時候,燕京來了不少一言堂的忍者。現在,恐怕一個不剩了吧?”薛家姑姑似笑非笑地問道。那雙狐媚的眼眸卻一瞬不瞬地盯著林澤。嘴角情不自禁地泛起一抹玩味。
“聰明的女人容易老。”林澤抽了抽眼角。很快,抽搐像是會傳染似的,全身都抽搐起來。
“如果我去買一套陽光靚麗的學生裝,並穿上校服短裙,尼龍襪,白色球鞋。紮一個清爽的馬尾,蹦蹦跳跳地背著書包去學校。你猜我能把這個角色演繹到多少歲?”薛家姑姑饒有興致地說道。
林澤聞言,先是一楞,旋即陷入了幻想之中。雙目卻肆無忌憚地盯著薛家姑姑那張沒半點歲月留下的痕跡,氣質依舊,卻光滑如綢的麵龐,紋絲不動。
白色學生裝。黑色領結。包裹半截大腿的格子短裙。尼龍襪。白色球鞋。馬尾。書包--林澤心中無力呻-吟,哪個詞彙能跟眼前這位手掌大權的薛女王搭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