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說的沒水分?”老局長指間夾著煙卷,表情有些不安地換了個坐姿,目光複雜而激烈地問道。
“一個求生欲望超過一切的人,相信他沒有說謊的理由。”林澤蹺起二郎腿,啪嗒點了一支煙,似笑非笑道。“老小子,你早料到我能查出一些信息?”
“有這方麵的想法。不過——”老局長揉了揉那張橘皮臉龐,苦澀萬分地說道。“我寧可你什麼都沒打聽到。總好過我現在坐也不好是站也不是。”
“我想他所說的有幾個國家的機構隱隱發現了他們的存在,這其中包括咱們國安吧?”林澤眯起眼眸問道。
“嗯。”老局長沒否認,點頭道。“我們的確猜出一點,可沒想到這個組織會強大到這種地步。或許,這還隻是冰山一角。”
“跟我沒關係。”林澤吊兒郎當地搖搖頭,笑道。“你們這些吃國家飯的家夥,總是要為社會穩定做一點貢獻的。”
老局長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問道:“那位幕僚長說,英倫那件事兒,是得到組織首肯的?”
“嗯。應該是的。”林澤分析道。“否則鯊魚應該不可能如此輕鬆離開。至少,不可能跟個旅遊觀光者似的施施然離開。”
“看來,這個組織不止將觸手伸向全球金融界,連皇室也想參一腳。”老局長倒抽一口涼氣,極為頭疼地分析道。“誰能辦法撬動這個組織?”
“你也別想太多了。這社會怎麼可能隻有光明?再說,以目前的性質來看,他們未必比某些狗-娘養的黑暗。”林澤頗為憤青地說道。“第一個該頭疼的是美利堅,咱們先看好戲吧。”
“我要能像你這麼想得開,我肯定能活到一百歲。”老局長無奈道。
“你在詛咒我隻能活到一百歲?”林澤不滿道。“我還打算五代同堂的呢。”
“滾。”老局長呸了一聲。
“你打算怎麼布置?”林澤忽地話鋒一轉,意味深長地問道。
“陳逸飛?”老局長問道。
“廢話。”林澤罵道。
“能怎麼布置?”老局長苦笑不跌道。“他就算當麵跟我說他是這個組織的會員,而且還是高層。我能怎麼辦?告他?告他什麼?”
“——”林澤微微一楞,旋即也知道老局長說的沒錯。的確,即便知道陳逸飛是這個組織的高層,自己的確什麼也做不了。反而加深了對這位翩翩公子的敬畏。
首先,別說如今的華夏,即便全球,也沒人能真正肯定這個組織是存在的。甚至當這個組織暴露在公眾時,恐怕也會有相當一部分抗拒接受這個事實。其次,陳逸飛做過什麼?這個組織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誰知道?
所以別說沒任何證據,沒任何線索。即便有,老局長也不敢輕舉妄動。
事實上,如今的尷尬局麵是,老局長連打草驚蛇的能力都沒有。他甚至不知怎麼下手。當真是狗咬刺蝟啊。
“算了。這是該你頭疼的事兒。跟我沒啥關係。我還是老老實實在韓家當家庭婦男吧。”林澤寬慰道。
“嗯。這事兒點到為止就好。說不定十幾二十年,隨著咱們對這個組織的深入了解,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底細後,才能大大方方地想出對策。不過,那時候我早就退休了。也沒我什麼事兒。哈,就留給下一代人去頭疼吧。”老局長笑得特猥褻。
“賤人。”林澤豎起中指。
離開國安的路上,林澤碰上了守株待兔的方素素。
冷豔情報官沒掩飾自己的意圖,指了指她的辦公室,說道:“聊聊?”
“嗯。”林澤點頭,跟她進了辦公室。
兩杯速溶。
林澤端起其中一杯,抿了一口道:“多謝你給我收拾殘局。”
“的確很殘。”冷豔情報官喝咖啡的動作頓了頓,立刻就沒了胃口。
“聽說小張同誌也去了?”林澤一臉遺憾地說道。“我甚至不建議你去,她居然也跟去了。”
“她請了三天假,回去修養了。”方素素平靜說道。
“唉。”林澤微微一歎,滿麵傷感道。“人總是要經曆一些視覺和聽覺上的摧殘,才能漸漸長大的。”
“那你應該八十了。”方素素揶揄道。
“瞎說。我年年十八。”林澤臭不要臉道。
方素素抽了抽嘴角。平靜道:“我打算安排四名特工保護你,你怎麼看?”
“我需要特工保護?”林澤自大地反問道。“別到時候要我救他們。”
“一個人的反應能力總是有限的。有他們在,你不用每天集中精神提防。也有足夠的休息時間。”方素素善意勸說。
“好意心領了。”林澤擺了擺手,笑道。“還是別浪費納稅人的錢。我賤命一條,不在乎。”
“不識好歹。”方素素輕輕皺眉,那冷豔清淡的麵容上浮現一絲不悅,淡淡道。“你能讓別人覺得你像個正常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