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氣!
因我誤解你而生氣!
這兩句話落入薛白綾耳中,她那雙從沒人可以看透的狐媚美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悸動。很隱藏,幾乎隻是零點一秒的閃爍,卻被一瞬不瞬、似笑非笑盯著她的林澤捕捉到。很快,她那張古井無波,麵無表情的臉龐上浮現一抹驚心動魄的媚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隻怕也不過如此吧?林澤如此感慨。
“林先生,你是高估了自己的存在感。還是低估了我的心性?”薛白綾忽地風情萬種地說道。媚入骨髓,叫人發癡。
聞言,從未在談話上占據優勢,與這個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女王僅有的幾次接觸中也處處落於下風的林澤從內心深處泛起一抹畸形的較勁衝動。咧開嘴,好整以暇地說道:“雖然笑的很好看,卻特虛偽。”
“哦?”被直麵詆毀的薛白綾也不動氣,輕描淡寫道。“那你倒說說,我如何要生氣,為何要因你生氣?”
言罷,那雙勾人魂魄的妙目不鹹不淡地掃視林澤。
“你不肯將這個消息告訴我,是因為你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你不願我去涉險。但薛貴相反,他知道你此行頗為凶險,所以拿這個條件交換我保護你十天。很合情合理。”林澤微微一笑,繼而又道。“可事實上,以薛貴這遊手好閑的性子,他又如何能得知如此深層次的信息?自然而然的,我會猜測這件事兒的背後,其實是你囑咐他這麼做的。這樣一來,我豈不是誤解了你?而且還將你的好心當做驢肝肺?”
“很精彩的推理。”薛白綾抿唇,盯了林澤一眼媚笑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推斷是真的——我是說,我囑咐薛貴轉達這個消息給你?”
林澤聞言,那張本來堆滿得意笑容的臉龐頓時僵硬。而後立刻變成土灰色。不可置信,又無比哀怨地盯著薛白綾道:“真——真是你囑咐薛貴與我做交易?”
“還有意義嗎?”薛白綾以一副居高在上的姿態道。“你已經上了飛機,同樣,你也答應他保護我。不是嗎?”
“賤人!”林澤破口大罵。
“你不是第一個這樣罵我的人。”薛白綾臉上的媚笑愈發濃鬱。“你知道嗎?我尤其喜歡欣賞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男人惱羞成怒的模樣。有趣。”
“八婆。”
“如果罵人有用。要拳頭做什麼?”
“——”
薛家在日本沒分公司。這是老太爺的意思。
那位經曆華夏動蕩時局的老人家對日本有種恨到骨子裏的基因。他不會在兩國出現摩擦時破口大罵,但他肯定會在兩國兵戎相見時披甲上陣,隻要他還扛得動槍。
接機的是一輛八人座商務車,一名看身材長相便知道是本國人的中年人滿麵堆笑地伸出手與薛貴打招呼。後者卻毫無反應,向那位翻譯官說道:“今兒我有點累,有事兒明日談。”
被晾在一旁的鬼子麵露尷尬,狹小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怒火,卻被他那看上去頗為猥瑣的麵貌很好地掩飾起來。得到翻譯的轉達後,他點頭哈腰向薛貴示好。並表示已經為薛白綾在酒店擺好晚宴,隻等她休息夠了招呼她。
薛白綾聞言,如詩畫般的眉頭輕輕一蹙,語調清冷道:“是我說的不夠清楚,還是你的耳朵有問題?”
言罷,她竟也不上商務車,拖著行李攔路打的。
抽了抽嘴角的林澤緊隨其後,將那兩人晾在身後,不聞不問。
直至的士揚長而去,林澤方才爽快地朝旁邊的薛白綾笑道:“想不到你也有憤青的一麵。”
“你在讚揚我?”薛女王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熱道。
“不,我在崇拜你。”林澤點了一支煙,哈哈大笑。似乎飛機上的那點鬱悶也灰飛煙滅。
“你不用跟著我。”薛白綾淡淡道。“如果你想趕在年夜飯之前回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