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缺愛!(1 / 2)

林澤不想回答井子這個頗讓人為難的問題。

又或者說,他根本無從回答。

“林。你對每個女人都這樣嗎?即便她們並沒給予你什麼,你都能不顧一切地幫她們?就像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你為了救我這個素不相識的女人,也甘願受人一刀?”

這對林澤來說,幾乎是一個戳中他內心最深處敏感部位的問題。

他是這樣嗎?

也許是的。

對待董小婉,他如此。

對待韓小藝,他亦如此。

對待銀女,那自也不消說。

林澤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接觸的女人,他捫心自問一番。似乎正如井子所說,他的確對待每個與自己關係親密的女人,他都會如此?

當然,其中也包括了僅僅有一麵之緣,甚至是剛接觸時,他便為井子擋了一刀。

為什麼?

這樣正常嗎?

或許在力所能及,不傷害自己的狀況下,隻要是有同情心,並有正義感的人,也許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可要做到林澤這一步,誰能?交情再好,再撥不開情麵,生命終究隻有一條。這年頭有幾個人可以為了所謂的交情情麵而犧牲掉生命?

微微搖頭,林澤陷入沉思之中。

但很快,他發現了一個誤區。一個對待女人的誤區。

不止是女人,林澤在對待男人時,也有著同樣的情操。

他可以為小刀會的兄弟扛下所有的罪。哪怕明知道這也許會讓自己坐一輩子監獄,他也毫不在乎。

他同樣可以為了戰友的死,殺氣騰騰地回國揪出任務指揮官暴打一頓,不理會打了之後是否會被開除,會承受巨大的懲罰。

此刻,因為井子的一句話,林澤想了很多很多。

最後,他得出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卻又實實在在存在的事實。

他缺愛!

很缺愛!

缺愛到任何人真心真意地對他好,他都可以拿出生命去回報!

韓小藝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她給了林澤關懷,給了林澤一個他不曾有過的家。所以他可以為韓小藝做任何事,包括去死。

連薛白綾這個暫且是敵還是友都沒搞清楚的女人,可以在施舍一點友誼後,心甘情願地替她受罪。並且毫無怨言。

這樣好嗎?

好。也不好。

將真心獻給一個懂得回報的人。他的確可以獲取很多。譬如韓小藝。

不好的是,他這樣做,實在太虧待自己,對自己太殘忍了。

事實上,他並未責怪薛白綾。在明知道她可以向陷害他的人尋求幫助,她卻不去這樣做之後,他也不曾有任何怨言。他隻是通過自己的辦法來達到目的。不管是理論上還是實際上,他都不曾對薛白綾的行為有絲毫不滿。

可這樣做,是否值得呢?

林澤在內心深處打下一個巨大的問號。

值得嗎?

一根香煙抽完,林澤下意識地續了一根,此時,咖啡已經上來,井子小心翼翼地替他斟滿一杯,柔聲道:“喝一口,暖一下身子。”

“謝謝。”林澤噴出一口濃煙,接過井子遞來的咖啡,一口氣喝下半杯,也不管是否會燙傷嘴巴,微笑道。“坦白說,你這個問題難倒了我。”

“我知道會難倒你。”井子自顧自地端起一杯咖啡,語調幽然地說道。

“你知道?”林澤意外地望向這個隻有過一天接觸的女人。

“曾經有個心理學家做過一個活體實驗。有些冷血,卻也很殘酷地揭穿了虛偽背麵的事實。”井子口吻平和地說道。“分別讓一個人救一條蛇,並讓這個人與蛇同處一室。在之後的日子裏,沒人給這條蛇喂任何吃的。不出兩天,當這條蛇餓得快要失去行動能力後。它向救命恩人張開獠牙,欲咬死在幾天前曾救它一命的人類。而讓另一個人救了一條命在旦夕,並饑寒交迫的狗。然後將他們關在同一個屋子裏,經過數天的饑餓後,狗餓的奄奄一息,不止沒攻擊人類,反而嗚咽著蜷縮在人類的腳下,用一種哀求的眼神望向人類。這個眼神的意思,你肯定能懂。對嗎?”

林澤聽完井子的這個活體實驗,一下子就僵住了。嘴裏滿是苦澀,說道:“狗期望它的救命恩人吃了它,好繼續生存下去?”

“沒錯。這就是忠誠的狗與冷血的蛇的區別。狗不會學蛇那樣以怨報德。誰救了它,誰就是它的主人,它可以為自己的主人付出一切,包括生命。”井子一字字地說道。

“你在罵我?”林澤無奈地說道。

“我在讚美你。”井子鄭重地說道。

“我接受你的讚美。雖然這個比喻有些讓人無語。”林澤揉了揉鼻子,凶猛地抽了一口煙,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

通過井子的這個實驗,林澤很清晰地明白了自己的性格。或者說--性格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