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頗為驚心動魄,瞧在薛白綾眼中卻十分詫然。
林澤的身手,她是相當清楚的。
要知道,她曾目睹林澤單挑黑白袍,有親眼見見證了他力敵八大餓鬼的場麵。區區三個忍者竟讓他連續兩次受傷。合理嗎?
薛白綾來不及多想,胸臆中充斥著滔天怒火。那張嬌媚的麵龐上亦是布滿寒意。
就在他欲轉身時,渡邊工一卻是猛地喝道:“薛小姐,小心!”
說罷,他飛速往薛白綾身後撲去。極為紊亂地抓住渡邊新盛怒下刺出的一刀。
撲哧!
手臂被割破,渡邊工一卻狠狠地抱住了渡邊新的胳膊,回頭朝薛白綾吼道:“薛小姐,您快走!”
薛白綾卻仿佛聽不見一般,臉龐上密布著一層陰沉之色,麵無表情地向被渡邊工一抱住大腿的渡邊新走去。
渡邊新被渡邊工一抱住大腿本有些慌亂,連連擺動雙腿想踢開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不料對方抱得太緊,他又不能真的一刀刺死自己弟弟,正糾結暴躁時,見薛白綾竟冷漠地向自己走來,他非但一點也不恐慌,反而心頭騰起一陣喜悅。
來,來得好!
再走兩步老子就一刀刺死你!
撲哧——剛抬起刀鋒的渡邊新沒能刺下這一刀,卻被薛白綾陡然刺出的鋼針刺中胸膛主穴。細微的針孔在瞬間噴出濃烈的鮮血。格外慎人。
“唔——”劇痛之下的渡邊新捂住胸膛不斷冒出的鮮血,終於明白薛白綾為何要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她居然…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會持續性流血,如果半個鍾頭之內不能正確的止血。”薛白綾再度靠近一步,向來平淡悠然的語調變得陰森可怖。“你會被抽幹體內的鮮血,變成一具幹屍。”
轟!
渡邊新腦子徹底亂了。
渡邊工一也在這時站起來,一臉驚恐地說道:“薛小姐,他要是死了,我不好交代。”
“別裝了。”薛白綾厭惡地掃他一眼。冷漠地說道。“拿你這套演技去敷衍你的長輩,對我沒用。”
渡邊工一聞言,麵上掠過一絲複雜之色,仍是苦澀地說道:“不論如何,請薛小姐救救他。”
“你現在送他去醫院,他或許還救得多。”薛白綾冷冷橫他一眼,寒聲道。“但到底是下半身不遂還是從此躺在床上,就看他的造化了。”
“你——”渡邊新聽見薛白綾的訴說,登時怒火攻心,竟是嚇暈了過去。
“薛——”
“我沒殺他,是因為我不想因為此事讓兩國關係更緊張!”薛白綾猛地加大音量,嚇了渡邊工一一大跳。
“你再不拖走他,我會真的忍不住殺了他!”薛白綾寒聲嗬斥。顯是怒到了極致。
渡邊工一心下一慌,忙不迭抱住渡邊新退了出去。
薛白綾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感覺自己的臉龐不再那麼僵硬後,緩緩轉身,麵露柔軟地走向身受刀傷的林澤。
“你比我想象中有殺氣。”簡單止住傷口的林澤咧嘴笑道。隻是笑容中疲態盡顯,臉色蒼白得如同白紙。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也無比空洞。
“你——怎麼樣?”薛白綾語調略顯發顫地問道。
“應該——唔。”林澤口中忽地湧出鮮血,怎麼咽也咽不回去。忙不迭用一隻手捂住,拭擦了嘴角的血水,朝神色擔憂萬分的薛白綾說道。“應該死不了。”
“你怎麼忽然變弱了。”薛白綾抬起手,像去扶住搖搖欲墜的林澤。卻不知這樣是否合適。她,終究是一個矜持且從沒主動觸碰過任何男人的女人。她很難一下子改變定向思維。
“我想我沒力氣和你說這個——”正要挪到椅子上坐下的林澤眼前猛地一黑,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
前一刻還在糾結矛盾的薛白綾見狀,飛快抱住倒下的林澤。將滿身鮮血的林澤攬入懷中。
軟軟的,甜甜的,像是媽媽的懷抱——這是林澤徹底失去知覺前的唯一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