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他更憤怒的是那兩個明明是絕世強者,卻隻是欣賞自己跟哥哥死戰。幫襯一下會死嗎?非得讓眼前的女人弄死自己,才肯出手?
黑袍越打越心驚,越打越發慌。
這個女人,實在太強大了!
絲毫不比兄弟兩認為一生中遭遇最強勁敵人的林澤弱。
尤其是速度。哪怕黑白袍的速度已足夠快。可跟銀女比起來,仍有些貽笑大方的味道。這不禁讓黑白袍有些喪氣。對圍觀的那兩位絕世強者更為怨恨。
“小飛。”垂著頭,卻仍然感受到戰況巨變的褐衣男子微微抬起頭,目光平和地掃視著場上穿梭自如的白衣銀女,聲音如金屬卡殼般問道。“像她這樣的年輕人,大概有多少位?”
天下第二名仇飛。
他卻直呼小飛。顯而易見他的地位跟資曆,都不是天下第二所能比擬的。當然,隔得老遠的林澤是無法聽見的。
被稱呼小飛的天下第二並不動怒,隻是眉頭微微挑了挑,轉身說道:“不出五位。”
“哦?”老者那雙昏暗死且氣沉沉的眼眸中掠過一絲亮色,沙啞道。“已經這麼多啦。”
“多?”天下第二淡淡道。“要達到二十年前的那一戰,還差得遠。”
“嗬。”老者發出一聲怪音,說道。“有這些高手,還不夠你打磨心智?”
“遠遠不夠。”天下第二雙眼猛地爆射出一團精芒,徐徐道。“十人就是十人。一個都不能多,一個都不能少。”
“執念。”老者悶哼一聲,沉聲道。“你可知華夏百年才出了那一場戰鬥。難道,你能再等百年?”
天下第二卻是神色如常,緩緩道:“我知道的隻有這個數字,也許還有一些我不知道呢?”
“不論如何。她足夠強了。即便是你,也未必能穩贏。”老者淡漠地說道。再也沒興趣去討論天下第二的那個問題。
“我不殺女人。”天下第二平靜地說道。卻透著一股傲然之氣。
“一個都沒殺過?”老者訝然問道。
“沒有。”天下第二堅定地說道。
追求武道,必有他的執念。別說殺女人,他這輩子甚至沒多瞧女人一眼。他這一生,唯一追求便是再現鷲峰之戰。其餘的,他根本不感興趣。
“再過五分鍾。他們就要敗啦。”老者麵色一凝,微微扭動一下周身關節,登時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宛若炒豆。聽得定力極強的天下第二亦是麵容微變。
他,終於要出手了嗎?
這個在二十年前那場強者輩出的年代亦凶猛拿下天下第三名頭的老者,終於在二十年後要再度出手了嗎?
“你要殺女人?”天下第二淡漠地問道。
“我老人家出來一趟,難道空手而回?”老者臉上浮現一抹陰厲之色,與他的氣質如出一轍,淡淡道。“你不殺女人,不代表我不殺。”言罷,他緩緩踏出一步。地麵殘葉橫飛,宛若被老者身上凝聚出來的實質殺氣吹拂一般,分外可怖。
撲哧!
銀女一刀刺在白袍下腹,登時鮮血淋漓,發出一聲慘痛的呼叫。
與此同時,黑袍閃電般竄上來,手中利器刺向銀女麵門。卻被銀女一腳踢開。轉身,刀鋒劃出幾道光網,震退了雙雙受傷的黑白袍。
“她想打通宵嗎?”天下第二語調中透著一抹歎息。
若能付出一點血的代價,銀女完全能在剛才那一擊中擊斃一人。然後抽身離開,即便追,憑借她可怕的速度,恐怕也隻有自己跟老者能追。到時壓力不是小了許多?可她沒有。她不想受傷。
這個女人的執念,可一點不比自己弱。為了繼續查某件事兒,當真是打算一晚上把這兒的四個人全打一遍嗎?
糊塗!
驟然間。
在銀女震退黑白袍的瞬間,老者動了。
他略微佝僂的身軀裹挾著一道淩厲的寒風彈射上去,一掌拍向銀女後心。
當那一掌前一秒還隔得老遠,下一秒便幾乎要印在銀女後心時,銀女仿佛後腦長了眼睛,猛然轉身,手中匕首一揚,分毫不差的刺向老者手掌。
“好快的速度!”老者沙啞一笑,手掌淩空一翻,食指彈出,震開銀女那嗜血無數的刀鋒,餘力不減地向銀女胸膛拍去。
啪!
措不及防的銀女左掌探出,與老者硬碰硬接了一掌。隨後,她身軀不可遏止地往後退去,足足退了五步方才站穩。
而老者,卻如下山高手般站在原地,氣定神閑地凝視著麵色微變的銀女。雙臂一拂,讚賞道:“堪稱完美的戰鬥機器啊。若力道再大些,老人家我哪還敢跟你硬碰?”
銀女卻雙眼發亮,右臂微微一橫,說出今晚的第一句話:“找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