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紅芒以迅雷之勢彈射而出,直向白仆眉心刺去。縱使目力極佳的林澤,也僅能憑感官來分辨角度,用肉眼?
誰又能用肉眼看清一支激射而出的利箭的軌跡呢?
叮!
俯衝的白仆在驟然間察覺了紅芒的方向,身形猛地一個後空翻,堪堪避開裹挾著滔天殺機的紅芒。下一秒,他探出右手,快若閃電地一把抓住!
嘶嘶…
紅芒在其手中劇烈摩擦,直至那泛著嗜血寒芒的刀鋒距離咽喉不足三公分,方才被白仆握死。
鏗!
白仆右臂一抖,將那把凸顯出原形的斷刃拋射入地,灰白色眼眸錯開林澤,死死盯著射出紅芒的陰暗角落。
這一驚天巨變不止震驚了白仆,更是讓菲比親王神色大變。何等高手,才能人未至,僅憑一把刀鋒逼退白仆?目光不由自主地望過去,等待著答案的揭曉。
鯊魚較之兩人,臉上的震撼之色隻濃不淡。
或許這兩人尚且不清楚來者是誰,可他,卻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
紅色。該死的紅色!
前些年鍾愛血紅色的鯊魚自從被那個女人盯上,他便開始討厭紅色,甚至是見到紅色就會下意識地心悸。
是她!鯊魚本以為可以欺騙過去的女人,本以為可以擺脫的女人!
紅芒甫現,林澤嘴角笑意更濃。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中更是浮現出淡淡的釋然之色。
她終於還是來了——或者說,她從未離去過…
林澤不知道,他隻清楚地明白一點,有鯊魚的地方,她應該也會在。但僅僅如此,林澤並不能逼她現身。
她是高手。絕頂高手。連天下第二也能強勢逼退的絕世強者。她如何看不出自己的狀態?又如何看不出自己是在尋死路?
她看得出,所以她出現了。是不願看見自己尋死嗎?
閑著的所有人的目光皆望向陰暗角落,靜默等候著發出這驚天一刀的人物。
她來了。
一襲紅衣豔似血。滿頭黑絲遮俏顏。
每一步都走得輕靈俊逸,仿佛世間萬物都沒資格進入她的雙眼。
她身形修長,籠罩在一襲紅袍中無法辨認。
她臉色煞白,掩映在黑絲中分不清五官。在這昏黃的燈光下,那雙血紅的眼眸分外刺眼。給人強烈的視覺震撼。
她甫一出現,不止是鯊魚跟菲比親王神色大變,連白仆那雙灰白的眼眸中也流露出強烈的異彩。二話不說,僵硬地扭動頭顱,向鯊魚兩人沙啞道:“走!”
話音甫落,鯊魚與菲比親王便明白局勢已不受控製,繼續留在這兒徒增笑料不說,還有生命危險。不由紛紛後退,往車廂衝去。與此同時,一名皇家守衛者與兩名鯊魚近衛也抽離戰場,護住兩人上車。
葉龍和摩書壓力驟減,幾乎在瞬間占盡上風。可被對手用性命拖延,想抽身追擊也有心無力。反觀林澤,縱使白仆那邊的壓力已被忽然冒出的大紅衣承接,他仍是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靜悄悄地凝視著大紅衣。囁嚅著嘴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大紅衣?”
當那輛轎車駛入主幹道後,白仆全神貫注盯著徐步向自己走來的紅衣女子,看不清麵貌的紅衣女子,一字字問道。
大紅衣沒做聲,隻是一麵行走,一麵往雙臂上套雪白手套。
白仆見她不做聲,倒也不再開口。剛欲做出反應,卻是聽見遠方的街道上傳來刺耳的碰撞聲。隨後竟有幾記沉悶的槍聲響起。
很顯然,鯊魚那輛車遭遇了襲擊。
但他不擔心,林澤做了第二手準備。他們也有。白仆相信隻要不出動軍隊,想留住鯊魚和菲比親王是不可能的。再者,誰敢貿貿然向尊貴的菲比親王下手?不怕惹出國際糾紛嗎?
白仆對這些不是太關心,他隻清楚計劃到目前為止,差不多算是失敗了。不,不算,至少證明了一點,那位在西方地下世界震撼群雄的大紅衣是密切注視著林澤的。否則她又如何會在這個節骨眼出手?
她出現了。
並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在大紅衣套上白色手套,她右腳猛地在地麵一搓。
咻!
腳底與地麵摩擦出的尖銳嘯聲傳來,大紅衣如一道利箭射出,直抓白仆咽喉!
“哼!”
白仆不退反進,鐵拳驟然間揮出。向大紅衣麵門砸去。
砰!
一拳擊打在大紅衣左肩,大紅衣卻一步不退,倏地捏住了白仆的咽喉!
哢哢…
怪異的音節從白仆口腔釋放出來,他的身軀也被大紅衣慢慢提了起來!
灰白色的雙眸逐漸泛紅,人被提到空中的白仆猛然頂出膝蓋,向大紅衣胸膛撞去。後者卻是左臂一橫,格擋白仆強勁有力的撞擊。而後左掌拍出,結實地拍在白仆胸膛。
砰!
白仆被擊飛出去,卻並未狼狽落地,而是腳尖在地上連續點了兩次,一記後空翻拉開距離,右臂撐住地麵,左臂按在膝蓋上,半蹲在地上警惕地盯著大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