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手裏捏著一枚卒,沉穩地過河。
薛白綾莫名掃他一眼,拿起一枚炮,將軍。
林澤飛象。
薛白綾雙炮將軍。
林澤挪開帥。
薛白綾停止下來。端起普洱抿了一口,那狐媚的美眸望向林澤。淡淡道:“還要下?”
“為什麼不下?”林澤點了一支煙。“我又沒死棋。”
“遲早的問題。”薛白綾絕情地說道。
“至少現在沒死。”林澤眯起漆黑的眸子,噴出一口濃煙道。
“有話要說?”薛白綾凝視著林澤。
“嗯。”林澤撚滅香煙,調整了坐姿,微笑道。“我要出去一段日子。以後可能沒空找你下棋了。”
“以後?”薛白綾敏銳地捕捉到林澤話語中的漏洞,美目流轉道。“多後?”
“不清楚。”林澤搖了搖頭。“快的話,一兩個月就能回來。慢的話——”
“永遠回不來?”薛白綾打斷了林澤。
她是聰明的女人。比韓小藝更聰明。放眼燕京,幾乎找不到比她聰明的女人。
“——”林澤抽了抽嘴角,臉上浮現一抹黯然之色。“為什麼要往壞的方麵想?”
“你要我想好的方麵嗎?”薛白綾臉色淡漠地問道。
“不妨想想。”林澤微笑道。
“缺胳膊斷腿?下半身不遂?植物人——”
“好了好了。”林澤忙不迭擺手,撇嘴道。“你這個女人心理太陰暗了。難道我就不能安然無恙地回來嗎?你就這麼咒我死?好歹我跟你定過娃娃親。不講情麵也要講點緣分吧?”
“你覺得我對你沒信心?”薛白綾反問道。
“沒錯。你對我太沒信心了。像我這麼拉風的男人,怎麼可能如你所說的缺胳膊斷腿,下半身不遂?別開玩笑了。我還打算過幾年進軍演藝圈呢。”林澤續了一支煙。
“你讓我對你有信心。那你對自己有信心嗎?”薛白綾說道。
“這個——”林澤訕笑道。“天有不測風雲嘛。我是很理智的人,不會輕易做保證。”
“那就是對自己沒信心。”薛白綾淡淡道。“連自己都沒信心,為什麼要別人對你有信心?”
“你能說,你口才好。”林澤沒好氣道。“我就是來跟你下兩盤棋。至於把氣氛搞的這麼惡劣嗎?”
薛白綾目光微微跳躍著異色,放下茶杯道:“再下一盤。”
說罷便要重新擺子。
“我還沒死啊。”林澤忙不迭阻止薛白綾。
“但你已經輸了。”薛白綾冷漠道。
林澤無奈。隻好重新擺子。
新的一局。林澤開局很好,一鼓作氣殺入薛白綾大本營。自身的防禦也做的很好。一麵防禦一麵打出漂亮的進攻戰。幾乎殺得薛白綾丟盔棄甲。
終於,在棋局持續半個鍾頭後。薛白綾放下手中的帥,說道:“你贏了。”
“你這水放的可真妙。”林澤揉了揉鼻子,苦笑道。“換做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你放水。”
“現在有信心了嗎?”薛白綾淡淡問道。
“有了一些。也虛榮了一些。”林澤咧嘴傻笑道。“像你這麼棋藝高超的強者我都能下贏。這天下我還有對手嗎?”
“最好沒有。”薛白綾說道。
“謝謝。”林澤放下棋子,鄭重地說道。
他的確有理由說謝謝。
薛白綾是什麼人?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燕京女王。她從來不會改變自己的生活作風。不管做什麼,她都不會放水。不管麵對的是誰,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做法。即便是薛貴,也不敢不能不可以在她麵前,她的車裏抽煙。可林澤可以。她為林澤做出的生活調整,實在太多了。
可這些改變放在常人眼裏。根本不算什麼。
包括這一次的放水。對薛白綾而言,幾乎是人生的一件重大事件。
“告訴我,不怕泄密?”薛白綾忽地問道。
林澤聞言,卻是微微笑道:“我想你應該不會把我的事兒說出去吧?”
薛白綾有這樣的想法。一點也不稀奇。
林澤告訴董小婉。這個簡單的女孩根本不可能知道林澤去做什麼。但薛白綾不是董小婉。隻要林澤透漏一點東西,她就能猜得差不多。而這種事兒若是爆料出去。是會對計劃產生一定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