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是世界上最了解鯊魚的人。比鯊魚的一對女兒還了解。
他的女兒,隻是一對花天酒地的豪放女。極少過問鯊魚的事兒,也從不替鯊魚工作。更不會主動找鯊魚談心。她們需要的,是鯊魚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錢。而鯊魚對她們,也僅僅是那份含有血緣的親情。
林澤知道鯊魚的為人。知道他是一個心思慎密到極致的男人。他極少打沒把握的戰。
就像在英倫,縱使自己有周密詳細的計劃,甚至有小黑的裏應外合。他仍留不住鯊魚。
這個男人,是林澤見過的最狡猾的男人。
所以他不得不對這次的計劃投入十二分的心力。他知道,一旦失敗,這輩子恐怕也沒第二次機會抓住鯊魚了。
華夏這次如此大手筆,出動猛虎營一半以上的成員。留不住鯊魚,以後還哪兒找來這樣的陣容?
林澤可不認為僅憑自己一個人能把鯊魚如何。甚至,以後失去了這樣的支援,想找出鯊魚在哪兒,也不太可能。
機會隻有一次,若失敗了,將遺憾一輩子。
哢嚓。
林澤槍械上膛,放入腰間,轉身衝葉龍說道:“好了。”
“嗯。”葉龍扔掉煙蒂,從椅子上彈跳起來。眉目凝然地掃視大廳內的數十名猛虎營成員,威嚴道。“其它幾個小組已前往目的地。你們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隊長!”眾猛虎營成員齊聲喝道。
“出發!”葉龍吼道。
……
眾人為掩人耳目,分幾個小組出發,務求低調行事。
當然,在林澤看來,此刻並沒多少低調行事的必要。政府軍對猛虎營的行為做放養態度,不過問,也不追究。隻要不麻煩他們,政府軍可以兩隻眼睛都閉上。至於叛軍,因為鯊魚的關係,也會嚴陣以待地等待猛虎營殺來。而後將這批華夏軍方的精英一網打盡。
這是一場可以預料的戰爭,也是一場注定了會無比慘烈的戰爭。出發的猛虎營成員皆知道,能回來是運,回不來是命。
吳烈雙臂抱著裝狙擊槍的匣子,目光平靜地掃視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神色飄忽。
如猛虎營大多數成員一樣,他這一生隻願能為國家的安定平和奉獻自己的力量。至於死後能得到什麼,獲得什麼。他不在乎,也不介意。人生匆匆百年,轉眼即逝。欲望是永遠沒有止境的。長期遊離在殺機四伏的戰場,吳烈比多數人都看得透。在他看來,若是可以不死,回去了跟小玲結婚生子,然後安安穩穩地過下半輩子。餓了有飯吃,困了有床睡。便是最大的幸福。
他還有一個心願。
願世界永無戰爭。
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人有欲望,有需求。便會有戰爭。他能做的,便是用自己有限的力量保衛疆土。做一個對國家有貢獻的人。
一個人追求簡單,並有信仰。便值得人尊重。
猛虎營成員,多數人便是這樣。
……
方素素一路送出三十裏,方才停下汽車,遙望不斷遠去的塵煙。
這是一條顛簸的道路。正如猛虎營的未來一樣,顛簸到讓她心疼。
在這將近兩個月的接觸,方素素雖說沒親自上過前線。但她感受到了那濃烈的硝煙味道。更感受到了作為華夏子弟兵,這幫老虎對國家的忠誠。
他們不怕犧牲。但怕無法完成祖國交給他們的任務。他們勇猛過人,對兄弟忠誠無雙。是一條條強硬的漢子。
方素素偶爾會瞧見他們為屁大一點事兒大打出手。可打過之後,又能很快和好。繼續吹牛打屁,抽煙喝酒。方素素不太理解這些男人的世界。就像林澤曾對她說的那句話。男人的世界,即便再聰明的女人,也有理解不了的時候。方素素自認一般聰明,絕對算不上絕頂聰明。所以不懂,她並不感到氣餒。
啪嗒。
坐在副駕上的王輝點了一支煙,一改往日浮躁暴力的性子,目光與方素素一致,盯著不斷遠去的汽車。輕歎一聲,喃喃道:“弟兄們,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