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白十二?”林澤很唐突地問道,對於有機會做朋友的人,他素來不喜歡文縐縐。
“嗯,名字是爺爺給我取的。”白十二笑道。
“剛才劉小姐向我解釋了你名字的含義,大家稱呼你十二少。是因為白老爺子希望你少思,少念,少——的意思嗎?”林澤問道。
“劉小姐很聰明。”白十二那憂鬱到柔軟的眼眸中透出一絲亮色,衝劉雯點頭道。“爺爺的確希望我能如此。”
劉雯矜持地笑了笑,說道:“白少謬讚了。我隻是亂說一通,若是有什麼讓白少不舒服的地方,我向你賠罪。”
“我一直呆在家,除了爺爺和我的妻子,極少能結交什麼朋友。劉小姐這樣做,是要阻止我和你做朋友的企圖嗎?”白十二滿麵真摯地說道。
“白少嚴重了。”劉雯麵露一絲尷尬,舉起手中的酒杯道。“算我說錯話,我自罰一杯。”
“哈哈。”林澤爽朗大笑,朝白十二說道。“白少,若不是你身體不好。我定然和你不醉不歸。”
白十二麵帶一絲遺憾,說道:“不醉不歸我可能沒這個能力,我不能為一時爽快而讓家人擔憂。但一杯,我還是可以陪林先生喝的。”
林澤聞言,不由將視線落在那婉約女子臉上。後者眼眸中略有些心疼,卻仍是點頭道:“林先生是豪邁之人。又是華夏英雄。十二素來不喝酒,我卻也不忍讓他憋的太辛苦。”
“就一杯。”白十二輕輕握住妻子的柔荑,眼眸中流露出濃濃愛意。“下次保證不喝。”
“喝吧。免得林先生笑話。”女子回眸望向白十二。
她的聲音極好聽。輕輕柔柔,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縱使容顏不如韓小藝那般精致漂亮。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林澤見這對夫妻伉儷情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道:“白夫人,今兒算我林澤不識好歹。下回得閑,定然登門拜訪,給你賠禮道歉。”
婉約女子頷首道:“林先生言重了。我跟十二在家裏便聽過您的英雄事跡,能認識像您這樣的大英雄,是我們的福氣。”
“哈哈。來,走一個。”林澤爽快大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喝酒很快。白十二卻細細下咽。一杯紅酒喝了足有三十秒。一杯下肚,白十二臉上泛起紅暈,更讓林澤意外的是——他似乎酒精過敏?
脖子上在紅酒下肚紅迅速長出紅點,不多,卻讓林澤大為吃驚。
“白少——你過敏?”林澤麵色大變。
“沒事。”白十二擺擺手,接過手帕咳嗽幾聲,旋即抬頭笑道。“能跟林先生這樣的大英雄喝酒,是我的榮幸。”
林澤大為懊惱。忙不迭扶著白十二落座。親自端起茶杯道:“來,喝口水。”
白十二被林澤這般伺候得頗為不自在,麵露歉意道:“掃了林先生的興,十二實在抱歉。”
“該道歉的是我。”林澤後悔道。“我要知道你喝酒過敏,說什麼也不會拉你下水。”
婉約女子一麵心疼地替白十二擦汗,一麵說道:“林先生,您無須自責。到了這樣的場合,十二不喝酒也說不過去。反倒是我阻擾了您的雅興。不然這樣,下回我做幾個小菜,十二以茶代酒,我陪林先生喝得痛快。”
“先不說這些。還是快些送白少回家吧。免得有什麼後遺症。”林澤滿麵尷尬。
“那——”婉約女子麵色犯難,回望白少。
“繼續留下來也是掃興。”白十二緩緩起身,神色柔和道。“林先生,有空請一定來我家做客。一直躲在家裏,著實無趣。”
“一定一定。”林澤催促道。“快回去吧。”
“告辭。”
目送兩人離去,林澤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回望劉雯,卻隻見這個中立派女人神色恍惚,不由苦笑道:“我是不是太壞了?”
“有點。”劉雯誠實點頭。
“這個白少,還真是厚道人啊。”林澤感慨道。
“他的妻子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劉雯輕歎一聲。“明明應該責怪你。明明應該阻止白少喝酒。明明比誰都心疼白少。卻沒阻止你們的雅興。嘖嘖——白少能有這樣一位賢妻。值了。”
“是啊,我起初還覺得這白少未免太聽妻子的話,少了幾分男子漢氣概。看來我誤會了他,也誤會了她。”
“下回去白家,能領上我嗎?”劉雯忽地說道。
“怎麼啦?”林澤莫名其妙。
“這個女人是個寶藏,值得我學習的地方太多。”劉雯打趣道。“可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卻是不好意思上門拜訪。林先生不會殘忍地拒絕我,對吧?”
林澤瞥一眼女人那故作哀求的嬌柔神采,忍不住揉了揉鼻子,苦笑道:“我要是拒絕了,你是不是打算不再認我這個朋友?”
劉雯抿唇一笑,如春景般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