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對陳玲來說,實在是一場跌宕到極限,卻又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件。
可對夏慶元夫妻而言,卻有些難以理解了。
他們皆知道林澤有著相當不俗的身份,這從他當初出麵解決那個可惡的親戚便能分析一二,可在他們眼中,林澤也不過是個有著一些他們不知道身份的年輕人。在燕京,或許他還能解決一些事兒。但在紐約,他應該是不可能有多大能耐的。
而事實上呢?
他們估計錯誤了。
錯得很離譜!
林澤不止在燕京有能耐,在紐約也一樣!不止有,還能震退地頭蛇,並讓那位出場很彪悍,開場白也十分犀利的正義的長官退縮。
他——是怎麼做到的?
別說向來安分守己的夏慶元夫妻,連精於世故的陳玲也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夏書竹目光迷離地望向林澤。唇角微微囁嚅,似有些領悟到了什麼,又仿佛什麼都不懂。隻是安詳地凝視著一步步走過來的林澤。任由林澤握住自己的手心。柔聲說道:“其實你不用這樣的。隻要阻止了他,我們就可以走啦。”
林澤聞言,隻是微笑著搖頭。
夏書竹不能不感動。這個男人,可以衣衫不解地照顧重病的自己。也可以在自己被欺負時,不顧一切地報複那個流氓。他粗狂,卻也體貼。他也許文化水平不高,可他有著許多道貌岸然的家夥都扔進臭水溝的正義感。
自己的生命中能遇到這樣一個男人,還有什麼遺憾?
“是不是欠下了許多人情?”夏書竹捏著他粗糙的手心,柔聲問道。
“沒關係。”林澤笑得十分輕鬆。“欠下人情,以後慢慢還便是。若是你因為今兒的事情不開心,我怎麼還?”
夏書竹美眸泛著淚光,也不顧這兒是大庭廣眾,輕輕依偎在他的懷中,細聲道:“你真好。”
“你也是。”
林澤知道夏書竹不是傻子。
她更加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女人。
她懂的。她隻是不說而已。
在她生病前,林澤因為各種瑣事纏身,很少能與夏書竹見麵。而她,也極為體諒地從不主動打擾自己。生病時,她又要與自己分手。寧可獨自承受苦難,也不希望自己難受。如今,自己為她出頭,她非但沒像普通女性那樣覺得驕傲,感到自豪。反而擔憂自己因為她欠下人情。
這樣的女子,如何不讓人心疼?
林澤輕輕攬著她柔軟的腰肢,說道:“不如像上次——我們找個豪華套房,我煮麵條給你吃?”
“我隻吃番茄雞蛋麵。”夏書竹聞言,半分害羞,半分撒嬌。
那一次——夏書竹主動掏腰包開房。那個還是自己學生的家夥,卻肆無忌憚地調侃自己跟他開房。那時候,他很抗拒自己,甚至不願跟自己走得太近。那一次——夏書竹險些因為內心的驕傲而放棄。
她終於不能違背自己的意願。她終於還是對林澤展開了攻勢。
她喜歡他。所以她要追求他。這便是夏書竹當初內心所想。
幾年走來,夏書竹與林澤共同經曆的並不多。但她喜歡聽林澤述說自己的故事。他一直說得不多。但隻要說了,她便一直記著。牢記在心中。
他曾說過,他有許多兄弟進了精神病院。被鐵欄封鎖,與世隔絕。
他還說過,他雖然年輕,卻已經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