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窗外響起蟲鳴鳥叫。
又是一年初夏。白婉君安靜地坐在床邊,溫柔地凝視著熟睡中的白十二。
他的呼吸綿長而平穩。較之前些年,身體狀況已好轉許多。白婉君看得出來,用不了多久。自己的丈夫便能真正的痊愈。
這些年,他活得實在太辛苦,太累。
兒時,他每天喝的藥比自己吃的飯還多。
長大後,爺爺為了鍛煉他的身體。將從未出過遠門的丈夫送到大雪山。開始了長達近十年的魔鬼訓練。
那裏天寒地凍。完全沒有四季之說。有的,隻是冰封酷寒,萬裏大雪。
那十年。他每半個月會給自己寫一封信,彙報他的身體狀況,並描述學了一些什麼。
那十年。白婉君最開心最欣慰的便是反複品讀丈夫的書信。而後在夜深人靜給丈夫回信。囑咐他多穿一些,多吃一些。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那十年。白十二成為了梅林、萬海眼中的絕世強者。
那十年,她成為了白老爺子眼中的不世人才。是燕京唯一能與薛白綾抗衡的女人。
時光如駒,她已不再是那個紮著馬尾的青蔥女孩。他也不再是那個連打雷小雨,都要自己摟著睡覺的小男生。
他怯弱嗎?
外人認為他怯弱。甚至連丈夫的師傅,梅林也覺得他膽小無用。可在白婉君眼裏。他是世界上最勇敢的男人。
他膽小怯弱?碌碌無為?
那隻是不了解自己的丈夫!
白婉君溫潤的臉上掛著恬淡的笑意,在床邊坐了許久,方才輕手輕腳地起身。退出了臥室。
……
“德克斯家族露麵了。”四爺坐在一側,神色恭敬地說道。
“是麼。”白婉君停下手上的動作,那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出彩,卻有種另類魅力的臉龐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異色。徐徐說道。“赫本?”
“嗯。”四爺輕輕點頭。“還有凱羅家的賽普。”
“赫本的那個未婚夫?”白婉君眼眸一亮。
“是的。”四爺說道。“這幾年,他跟赫本走得極近。想必是得到了允許的。”
“看來——”白婉君微微眯起眸子,說道。“他們不止坐不住了,還拉上了強大的盟友。”
“小姐的意思是——”四爺微微垂著頭,遲疑地問道。
“鯊魚死了。”白婉君輕描淡寫地說道。“組織的體係正在快速走向成熟。他們此時出手,無非是想謀取更大的利益。畢竟——德克斯家族當初肯合作,便是為了突破桎梏。而現在,是他們露麵的最佳時刻了。”
“需要做一下準備嗎?”四爺略有些忐忑地問道。
“準備?”白婉君聞言,卻是搖頭說道。“當年開拓西方格局。德克斯家族出了不少力。他們隻是沒料到組織會發展到今時今日的規模。所以才會對自身獲取的利益不太滿意。做點小動作,還在接受範圍之內。”
“我擔心的是他們做的太過火。”四爺麵色犯難,微微蹙眉道。“這次赫本主動找上林澤。實在讓人困惑費解。”
“他是林天王的兒子。”白婉君意味深長地說道。“德克斯家族對林澤有興趣並不稀奇。我反倒不太理解凱羅家族為何忽然和德克斯家族親密起來。據我所知,他們的繼承人雖說有婚約在身。但前三十年。他們的關係可相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