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倚牆而立,目光柔和地望向惡戰中的人妖。溫柔的臉蛋上寫滿恬淡。
她擔心人妖,也不擔心。
留在東京,便料到會有這一天。更何況,經曆大起大落的大公主還有什麼看不透,想不通?
死而已。誰能逃脫一死?
想活,是因為還沒活夠。是因為還有太多欲望不曾滿足。
對大公主而言,她曾擁有一切,如今也擁有人世間最美妙的家庭。她什麼都經曆過,品嚐過。所以死對她而言,也不過是一場不太有趣的遊戲。並不值得她提心吊膽,戰戰兢兢。
她很平靜,很淡定地盯著惡戰中的人妖。
他贏了。她為他高興,為他驕傲。
她輸了。便輸了。
他死,他便跟著死。又有什麼好糾結的?
大公主默默地凝視著惡戰中的人妖。仔細盯著一刀刺向造型古怪的白仆。
似乎——他已占據了優勢?
蹬蹬!
人妖腳步敏捷,迅速竄到白仆跟前。一刀刺去,卻被白仆提臂格擋。
一擊不中,他再度攻擊。
砰!
刀鋒未能擊中白仆,卻是一腳蹬在白仆胸膛。
“唔——”
一擊即中,白仆胸膛一陣翻滾。腳步亦是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麵龐上的紗布猩紅無比,宛若在血水中浸泡過一般。
嗖!
人妖再度刺去。
他要活。所以白仆一定要死!
嗡嗡!
軍刀因速度太快,竟是發出輕微的震蕩之聲。給人一種淩厲而絕霸的印象。
鏗!
刀鋒未能刺向勢弱的白仆,卻是被一杆筆直的判官筆挑開。那判官筆來得悄無聲息,甫一挑開人妖的刀鋒,便從白仆身後呼嘯而來。猛地向他胸膛刺來。
叮!
人妖倉促之下劈開判官筆,腳步忙不迭往後退去數步。神色冷漠而謹慎地盯著忽然而至的男子。
這是一個外表看上去頗為優雅的男人。手握一杆外形古樸的判官筆。宛若古代書生般,頗具儒雅氣息。可人妖知道,這個人來這兒,仍然是來殺自己的。至於這個人是誰,是誰派來的。一點兒也不重要!
他隻是停留在不遠處的牆邊,微微彎著腰,甫一頭受傷的野獸陰冷地盯著對麵的男人。
“白仆。謝謝你數日不眠地找出他的藏身居所。現在,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回去休息了,”四爺頭也不回,淡漠地說道。
白仆沉默地站在原地,略微調整一下氣息,沒有開口。
“回吧。”
又是一道聲音自白仆身後傳來。
此人甫一出現,白仆那淡灰色的眸子便掠過一絲異色。
二爺也來了。
對麵那個實力絲毫不在自己之下的男人,恐怕就此命隕。
萬海徐步走來。直至來到四爺麵前,方才緩緩止住腳步。那平和的眸子輕描淡寫地凝視著人妖。但迅即,目光便落在了門口的大公主身上。淡然地說道:“大公主,你的定力著實讓人驚訝。”
大公主輕微撇嘴,沒有開口。隻是徐步走向人妖,一麵走,一麵從口袋掏出手帕。來到人妖跟前後,她抬起手帕,溫柔而細心地替人妖汗水,以及唇角的鮮血,柔聲問道:“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