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
某豪華型別墅。
這棟別墅是白家——或者說是白家某位大人物的房產。而作為別墅主人,這位白家大人物在這棟別墅居住的次數僅有三次。畢竟,這位大人物是極少出門的。來東京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呼哧!
呼哧!
一間寬敞的臥室,一名上半身精光且精幹的男子正仰頭做引體向上。因為已做了一百多個,這位男子的鼻息已略顯沉重。連那大大小小疤痕且線條流暢的身軀上,亦是密布著細微的汗珠。
做引體向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萬海。
距離上次血戰,他已在這棟別墅居住了足足十天。這十天裏,他的身體狀態逐漸恢複。到此時已恢複到六成戰鬥力。
要知道,對於他這樣的重傷。換做普通人沒有一年半載是決計無法恢複如初的。但萬海隻需十天,便能恢複六成。這不止因為萬海的身體素質實在好得過頭。更得益於他變態的恢複能力。
和林澤一樣。萬海這一生同樣癲狂。
“一百九,一百九十一,一百九十二——兩百。”
砰!
萬海身體自然垂落,站在了昂貴的實木地板上。
地板表麵是最奢華的地毯,仿若踩在雲端上,給人飄飄欲醉的感觸。但萬海從不是一個貪欲享受的人。他所追求的,和大多數人不同。也沒有幾個人能懂他。
取下圍在脖子上的白色毛巾,萬海拭擦了臉上的汗水。而後緩步坐在了床邊,拿起床頭櫃上的打火機。撲哧。
淡藍色的火焰騰空而起。妖豔而絢爛。
萬海抽出一支煙,沉默地點燃,而後吸了一口。那平和的目光中透出一絲複雜之色。但更多的,卻是決然。
用極快的速度吸完,萬海又重新抽出三根。一口氣點燃。夾在指間走向一側的台子上。
台子上擺著一塊靈牌。靈牌上雕刻的是他兄弟的名字:萬豐!
沒錯!
四爺姓萬。叫萬豐!萬海的親兄弟!而不是所謂的結義兄弟!
三根煙擺好。萬海結實的雙臂緊緊地壓在台子上。平和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透出一絲黯然之色。盯著靈牌良久沒有說話。
萬豐死了。
梅林死了。
白仆死了。
從燕京過來的四個人,如今隻剩他一個。哪怕萬海是再心如磐石的猛士,也無法波瀾不驚,更無法心如止水。尤其死的人當中,有一個他的親兄弟。
何苦?何必?
萬海深吸一口冷氣,盯著靈牌道:“弟,對不起。”
“對不起?”
忽地。房間門口傳來一道淡然的聲音。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聽上去溫婉而秀氣。婉約到讓人渾身舒坦。
萬海沒有回頭。他當然知道站在門口的女人是誰。畢竟,這棟別墅是她的。除了她,誰敢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並聽自己對親弟弟的述說。
萬海目光仍是盯著靈台上的一張照片,語調幽冷地說道:“小姐。偷聽別人說話總是不對。哪怕您是白家的主人。”
“我聽得並不刻意。”
女人說罷,徐步走進了房間。
她仍穿著簡約樸素的衣服。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溫婉柔和的氣息。仿佛世間最具菩薩心的女子。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