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深感讚同地點點頭,說道:“的確。”
“一共八十餘人。算上彈夾裏的十發子彈。每人有二十發。再算上人數——”赫本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林先生,你猜一千八百餘發子彈能殺了你嗎?”
林澤啞然失笑,說道:“一發就夠了。”
“林先生太謙虛了。”赫本笑道。“我的槍手沒有那麼厲害。”
林澤再度陷入沉默。
董小婉的英語趕不上林澤,但絕對不差。兩人的談話她完全能聽懂。所以她有點兒擔憂。
她在想,如果自己沒有心血來潮要來拉薩。麵前這個笑得跟蜜糖似的,可說的話卻如黃蜂尾上針一般毒的女人也許就不能將林澤堵住了。至少在燕京,她肯定沒有這個能力堵住林澤。
她見林澤沉默。忍不住開口說道:“請問——你是要殺他,還是要殺我?”
赫本聞言,卻是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他說比你我漂亮,我很生氣。所以我要殺了你。當然,他既然不愛我,我也要殺了他。”
“那你殺了我吧。”董小婉一臉認真地說道。“他是一個好男人。殺了他對你而言是一種損失。”
“是不是窮人都不在乎自己的生命?”赫本用一種很惡劣的邏輯問道。
“她比你富有。”林澤點了一支煙。“你信不信。”
“死人。再富有又如何?”赫本反問。
“白家讓你這麼做的?”林澤問道。
“白家的確在世界範圍內有相當龐大的影響力。哪怕明麵上許多人都不知道。”赫本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但林先生。你覺得他們能指揮我?指揮我的家族?”
“那還是他們讓你這麼做的。”林澤確認道。
“你真聰明。”赫本笑得很狡猾。“沒錯。白家那位活了一百歲還不肯死的老人家讓我們做的。”
“為什麼是你來?”林澤好奇道。“你們家族無人可用了嗎?”
“因為我想見你最後一麵啊。”赫本說道。
“不是。”林澤搖頭。
“那你說為什麼?”赫本反問。
“你要利用我。”林澤說道。
“我既然要殺你。你還有什麼利用價值?”赫本好奇地問道。
“你不會殺我。”林澤繼續說道。
“憑什麼這麼認為?”赫本問道。
“有個人曾評價過你的殺人手法。”林澤說道。
“哦?”赫本笑道。“那個披頭散發,在歐洲響當當的大紅衣嗎?”
“嗯。”林澤點頭。
“她怎麼評價我的?”赫本問道。
“她說你要殺一個人。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林澤說道。
“但我們是朋友啊。”赫本說道。“殺朋友怎麼能這麼絕情呢?”
“我們是朋友?”林澤認真地盯著赫本。
赫本愣了愣。笑著搖頭道:“從來都不是。”
“那就對了。”林澤笑道。“說罷。我想活命。需要做什麼?”
“你真的這麼自信我不會殺你?”赫本問道。“你真的這麼自信,你對我而言,有利用價值?”
“不清楚。”林澤搖頭。“但我相信一點。”
“什麼?”赫本問道。
“一個有野心的人在沒實現自己的價值時,她不會讓自己暴露在極度危險的環境之下。”林澤一字一頓地說道。
“林先生是想說,自己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赫本笑得有點怪異。
“你覺得呢?”林澤也笑了起來。
笑得麵部表情僵硬。
他是一個極度危險人物嗎?
他是的。
哪怕是對他再沒敵意的人,聽說過,見過他做的事兒之後,都不會相信他是個良民。
當一個人的手上沾染了太多血腥之後,他還會是個無害的人嗎?
“坦白說。根據我對你的了解。”赫本認真而嚴肅地說道。“你跟你父親一樣。都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