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本是惡毒的。
當林澤知道她的想法時,他便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是工於心計。
可如今,她發現赫本不惡毒,的確沒有機會在她那個世界活得精彩。
她惡毒?
白婉君那字字誅心的話語又好得到哪兒去?
林澤微微坐直了腰板,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一字不說。
反倒是赫本,聽聞白婉君的闡述之後麵色微微變化,但也隻是那麼一瞬間,之後,她便恢複如初,清了清嗓子道:“我敢來。就沒怕過。”
“哦?”白婉君微微眯起眸子。“為什麼不怕?”
“我知道。你不會對我下手。”赫本搖了搖頭。
“你憑什麼有這個自信?”白婉君一字一頓地問道。
“我曾經做過兩套方案。其一。給你們雙方爆料,這樣會導致你們內部決裂,也許會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但同時,我考慮到了後果。萬一挑撥離間失敗,你們不止暫時放下矛盾來對付我。用華夏名言來說,那便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這筆買賣,不劃算。”赫本說罷,又是繼續說道。“其二。毫無保留地站在你這邊。我能獲取足夠的利益,而你,能掌控白家。作為商人,我追求的雙贏。而不是魚死網破。”
“你說這些,隻是向我表明你會義無反顧地站在我這邊。”白婉君淡淡道。“但我憑什麼信你?”
“因為我這兩套方案,你也必然考慮過。甚至——你會猜測我站在了白老爺子那邊。哪怕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以你的謹慎,你不可能不將所有可能性都囊括進來。”赫本認真地說道。“所以。你有絕對把握相信我會站在你這邊。”
“所以——你才會來見我。”
“很精彩的遊說。”白婉君笑了起來。
“我平時的口才沒這麼好。”赫本亦是笑了起來。“主要是因為這次麵對是你。”
白婉君那清淡的眉眼間流露出淡淡的異色,平靜道:“赫本小姐。你的誠意我已經收到了。回去告訴你的家長,是他們的利益。我不會克扣。不是的,也別多拿。”
赫本笑道:“那是肯定的。”
白婉君放下了茶杯,目光悠然地盯著赫本。一字不說。
這讓赫本有些奇怪。
她是想說什麼呢,還是想暗示自己?
饒是赫本素來是個極為聰明的女人,此刻也頗為好奇。
過了良久,她終於忍不住詢問安坐如山的白婉君:“白小姐。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白婉君聞言,卻是笑得十分古怪:“赫本小姐。你難道沒發現我跟你已經無話可說了嗎?”
“——”
林澤忍不住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
這兩個女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啊。
她從未見過白婉君如此淩厲的一麵。這是第一次,但他覺得,這恐怕不會是最後一次。
“那我先走了。”赫本緩緩站了起來,臉上看不出半點不快,反倒是轉身衝林澤媚笑道。“林先生,有空來美國找我喝酒。”
林澤敷衍地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