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笑了。
但不是輕視的笑。很真誠。
他舉起酒杯,說道:“美酒佳人。我有拒絕的理由嗎?”
女人嫵媚一笑。打個了響指,招來服務員點單。
桌子不大。但上麵擺滿了酒。全是好酒。女人給自己倒了一杯,舉杯道:“為今晚的緣分幹杯。”
林澤笑了笑,一口飲盡。
隨後點了一支煙,借著昏暗的燈光打量女人。
年紀不大。頂多大自己幾歲。臉上的妝容略濃。一雙褐色的眸子裏除了給男人看的迷離與情-欲,還有寂寞。
寂寞就像無形的箭,沒人躲得過。但每天笑著寂寞的人最可悲。
林澤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但既然兩個寂寞的人碰到了一起。他沒道理拒絕。
“你是日-本人?”女人嫵媚地問道。
“華夏人。”林澤說道。
“這裏也經常有華夏人來消費。”女人微微眯起那雙充滿風塵味的眼眸。“但很少有你這種類型的。”
“我什麼類型?”林澤笑著問道。
“說不清。”女人搖了搖頭。“有一種魔力。”
“我並不帥。”林澤說道。
“這裏職業男性都很帥。我也不醜。”女人點了一支女士煙,姿勢優雅地吸了一口。“但女人在意的是他們的持久力好不好。我的技術棒不棒。這就是我們的吸引力。”
女人的比喻很重口。但林澤本來就不算小清新。並沒任何的反感,笑道:“謝謝你的讚美。”
女人優雅地吐出一口煙霧。眼神迷離道:“來倫敦做什麼?”
“辦事。”林澤簡略回答。
“什麼時候走?”女人問道。
“不知道。”林澤搖頭。
“這家店來的大多是熟客。偶爾有一兩隻肥羊進來。財力不夠的成不了回頭客。吃得消的也就進了熟客行列。”女人說道。“我在這裏呆了一年多。從沒見過你。但看樣子你對這裏很熟悉。”
“我認識你們老板。”林澤喝了一口酒,笑道。“五年前。我也是這兒的熟客。”
女人微微愣了愣,一口喝幹杯裏的酒水:“那時候,我大學還沒畢業。”
略微停頓後,女人再度開口問道:“既然是我們老板的熟客。為什麼不去找她?”
“不知道。”林澤搖了搖頭。又喝了一杯酒。
她還在這兒嗎?
若是在。她在做什麼呢?
“沒關係。老板也許是這裏最後走的一個客人。想什麼時候找她都可以。”女人看出林澤的猶豫,岔開了話題。
林澤笑了笑。繼續喝酒。
他們沒相互問對方的名字。更沒過分打聽對方的事兒。就像一對知根知底的老友,安靜而和諧地喝著酒。偶爾聊兩句,也是無關痛癢的事情。
也許等他們喝多了,會像普通人一樣睡一晚,然後各奔東西。
又也許他們會在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的時候分別。
雙方並不關心這些。他們隻是希望有個能說話的人,有個陪自己喝酒的人。至於對方是誰,身份高貴卑微,都不重要。
酒過三巡。
場子裏的氣氛越發火熱起來。客人的熱度也催發到了極致。林澤甚至能看見某些不能自控的男女在角落裏相互摩擦。還有些喝嗨的客人已經遏製不了自己的動作,發起羊癲瘋。
但這個角落。林澤與女人喝酒的地方,卻保持著足夠的安穩。
女人每晚都能看見這樣的畫麵。林澤也曾放縱過。也許隻有經曆過,才能真的做到八風不動。甚至是討厭抗拒。林澤沒去指責這些人,即便在心底裏,也不存在鄙夷與輕視。他隻是冷眼旁觀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一口一口,以平均而穩定的速度解決著眼前的酒水。
女人起初還跟得上林澤的速度,但喝到下半場,她有些力不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