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樣。仇飛倒是有出手的理由。
可是。以他的武力值,怎麼會挑戰仇飛?
在林澤的印象中,仇飛也就跟自己未破鏡時不相上下。挑戰白十二,下場隻有一個吧?
“怎麼,小瞧人家?”林天王微微眯起眸子。“別以為就你能進步。這個仇飛的實力。可遠比你想的要可怕。”
林澤怔了怔,沒發表意見。
“他要是挑戰的不是白十二。而是你,現在你可能已經躺下了。”林天王一字一頓地說道。
“——”林澤更納悶了。這老頭子怎麼老是貶低自己抬高別人?
“白十二刺了他一個通透。”林天王語調一轉。“他也差點把白十二活生生打跪下。”
“——”
林澤泄氣了。
“這小子。當真是個地才啊。”林天王唏噓道。
“我一直挺佩服他。”林澤苦澀地笑了起來。說道。“倒不是單純佩服他武力值強大。而是他的為人。”
“萬海死了。他在這世界無牽無掛的。也沒人給他收屍。”林天王緩緩起身,淡淡道。“去操辦一下吧。咱不做那見屍不收的人。”
林澤點頭。出門而去。
來到林天王交代的地點。林澤一眼便瞧見了躺在水窪中的仇飛。
他安靜地躺在一塊墓碑前。
不用想,那塊墓碑下埋葬著陳逸飛。
致死,他也回到了這兒。可以想象,他與陳逸飛的友誼有多麼深厚。進一步,林澤也對陳逸飛的為人有了更深層的了解。
能讓仇飛這樣一個人如此緬懷,陳逸飛人前人後,該有多大的反差?
林澤就地挖了個坑。而後蹲在仇飛的屍體邊,苦澀地問道:“不知道你怕不怕火。可總歸不能讓你腐爛。燒了?”
砍了一些還算幹燥的樹枝回來。一把大火將仇飛的屍身燒掉。而後一點不落地堆進坑裏。
削了一塊木牌。握著軍刀,林澤思忖良久。眼中透出一抹灑脫卻沉重的光彩。刷刷刷刻下六個大字。
“陳逸飛好基友。”
六個字帶有濃濃的玩笑意味。卻道出了兩人深厚的友誼。
在林澤眼中,仇飛從來都是一個話少,卻殺伐果斷的人。可他居然為了與陳逸飛的友誼,而去幫襯陳逸飛,去守護陳家。
這讓林澤對仇飛有了極大的改觀。
林澤蹲在兩塊毗鄰的墓碑前點了一支煙。眯著眸子掃視兩塊墓碑。輕歎一聲:“陳逸飛啊陳逸飛,你這一生有這麼一個好友。無憾了。”
瞥一眼一顆老樹下的無數酒壺。林澤神色動容。
那是仇飛留下的?
難道。他經常來這兒看望陳逸飛。與之喝酒聊天?
心中微微悸動。
林澤起身眺望。
意外之下,他竟發現了不遠處有一幢木屋。
快步走過去,那風雨中無比飄零的小木屋脆弱不堪。
推開木門,林澤目光微妙地掃視小木屋內的布置。一張簡單的單人床。一張小木桌。一隻椅子。除此之外,再沒多餘的東西。
這——便是仇飛自陳逸飛死後居住的地方嗎?
這兒,便是仇飛一路突破破鏡,問鼎絕世強者之列的地方嗎?
不知怎地,林澤眼角有些發酸,輕聲歎息:“一個可憐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