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沛公入關(1 / 2)

公元前206年10月

時間轉眼入秋,經曆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長兮受的箭傷也已經痊愈,隻在背上留下了一個小碗大的傷疤。與我的緊張不同,他對這個疤不以為意,還說笑道:“我一直羨慕雨期能馳騁疆場上陣殺敵,一身傷疤頗具男子氣概,如今這背上中了一箭,我也算多出些氣概來。”

我卻笑不出來,每次在他入浴幫他搓背時,我都會避開那塊疤痕,連看都不願意看上一眼。聰明如他,怎會看不出我心中有結,隻是他從來不說,總是笑得溫柔,然後喚我陪他一起看書或是散步賞月。

至於房事……他大病痊愈花了三個月,這段時間裏我與他從未有過什麼親密舉動。直到第四個月,等到他的傷口完全愈合,我們才行了一次周公之禮。說實話,作為一名普通女子,我並不懂大夫口中的腎虛陽虧、氣血不足是什麼,隻是在我看來,長兮與之前並未有什麼區別,與相愛之人共赴雲雨的幸福感也沒有改變。

為此我又單獨去拜訪了老大夫一次,老大夫聽我說完,摸著胡子想了想,然後笑道:“聽你如此說,你那相公應是沒什麼大礙了。不過滋補還是不能停的,而且他現在大病初愈,也切莫要貪歡。”

這點長兮做得很好,他本就不是重欲的人,歡愛之前也都是先征求我的意見。若我說身子乏,他也定是不會強迫我的。雖還未成親,但我與他直接已經有了絲相敬如賓的味道,這讓我感到很舒服。

十月份的天氣,已經有些涼,院子裏的桂花盛開,我便喚來幾個小兵,要他們幫我把桂花搖下來,好為長兮煮羹湯。

由於長兮身上的傷,我們並沒有和隊伍一起離開,而是就留在了彭城,並約好等項羽入關之後立刻前往與之彙合。

大軍出發前秦雨期問我討去了我從小旭那裏拿來的玉鐲子,他將鐲子舉起,映著月光細細打量鐲子上映著的光華,自言自語一般道:“有人告訴我,時間可以衝淡一切。我本相信著這句話,因為我早已忘記了父親和母親的模樣。可是雪兒,我發現不管花多長時間,她的模樣都清晰的映在我腦中,恍如昨日。”

“雨期……”

“這個鐲子便交給我吧,當初你給我我不要,如今卻又來問你討,是不是有些不知羞恥的味道?”他扯了扯嘴角,盯著手中的鐲子輕歎:“可即便如此我也得把這個帶在身邊,因為除了這個,我什麼都沒有了。”

人世間或許真的有一種愛可以令人不顧一切,秦雨期愛小旭逾性命,他願意為了她放棄自己的一切,天之涯海之角,隻要她想,他就陪著。然而小旭的愛情更決絕,她追求著最純粹的愛情,無法原諒被嬴政奪取貞潔的自己,所以她拒絕秦雨期。在出嫁前的那個夜晚,她推開了她的摯愛,殺死了自己愛情。

或許這便是業,躲不掉,甩不掉。小旭與秦雨期,他們的愛情萌了芽、開了花,卻沒有遇到合適的土壤,於是一場雪過,白梅凋零,幸福明明近在咫尺,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它消逝,在命運麵前,連哭喊都是如此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