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江體貼地看了她一眼,隨手幫她把桌上的包拎在手邊:“緩一緩,我可以給你一分鍾的時間感受幸福。”
沈曼曼幾乎有點佩服自己,在這樣大腦一片空白的狀態下,還能抽出備份的小腦思考:“……一分鍾之後呢?”
“你要請我吃晚餐,作為精神補償。”楚大總裁理所當然地道。
夜幕降臨時分,沈曼曼麵色僵硬地坐在了西京最貴的法式餐廳裏,流轉的燈光和曼妙的音樂,都無法阻擋她內心洶湧澎湃的……悲憤。
看著自己對麵衣冠楚楚風姿翩然……拿著菜單眼睛不眨地點菜的男人,她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她臉上細微的小表情被男人一絲不差地捕捉在眼中,唇角彎起一個微不可覺得淺淡弧度,轉頭吩咐侍應生:“最後再來一份鮮蘑菇蛤蜊湯。”
沈曼曼幾乎不能言語,隻覺得自己的心和錢包一並在滴血。
生命中倒是難得遇到一個這樣鮮活的女人……尤其是看起來工作也格外出色的鮮活女人。隻可惜,看樣子智商隻是階段性上線,比如現在,就明顯處於掉線狀態。
不過,也許就是這樣一個女人,他可以放心試上一試。
楚臨江重新把視線定格在女人快要抽抽起來的臉蛋上,好整以暇地建議:“今夜月色不錯,不如我們再開一瓶八二年的拉菲?”
“不要!”沈曼曼斬釘截鐵。
“可不是誰都有機會請我吃飯的,”楚大總裁一副奇貨可居的樣子,恬不知恥地表明自己的價值,“沈主管確定不要再大方一點,為自己多爭取一點表現?”
沈曼曼咬牙瞪著桌上滿桌的美味佳肴:“正如楚總所言,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請您吃飯,也不是每個人都像您想象的那麼大方,比如我。”
“看出來了。”楚臨江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大手一揮:“別說了,吃吧。”
沈曼曼滿腔的眼淚在心底逆流成河,滿桌的各式餐點都在眼前化作了明晃晃的銀子,顧不得什麼形象了,所有的心痛,隻能肉償。
好歹要吃回本來。
她把碟子裏的牛排和意麵都當做眼前張牙舞抓的大總裁,在心裏磨刀霍霍千百遍,所有肉食果蔬狠狠揮舞著叉子往嘴裏送,吃香分外豪放猙獰。
楚臨江看得好生敬畏:“不知道的,還以為沈主管和眼前這塊牛排有十八代的血仇。”
沈曼曼嚼著大塊的鮮嫩牛肉,語帶幽怨:“看楚總剛才點菜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楚總和我有十八代的血仇。”
“那就……一杯泯恩仇吧。”
男人小抿一口花茶,笑容淺淺,活脫脫一隻不懷好意的大尾巴狼。
沈曼曼咬了咬牙,再咬了咬牙。
但不知為何,在那明晃晃的大尾巴狼笑容之中,她還是不由自主伸手舉杯,和他手中的小小瓷杯碰出了低低的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