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紅葉”戰戰兢兢地站起來,惶惶然地抬起頭,他見到了她的臉龐,心裏,隱隱有一縷失望。
模樣清秀可愛,勉強算得上美人,但跟後宮形形色色的絕色佳人相比,就遜色了許多,再看她顯得如此不安,就知道不是大家庭出身的女子,應該沒見過什麼大場麵。
洛紅妝雖然抬起了頭,卻還是不敢直視他,結結巴巴地看:“奴、奴才不敢看王爺和太子殿下……”
這女孩兒倒是老實,夜英弦笑了笑:“你說你思念姐姐,但我看這曲子並非思念故人的曲子哪。”
洛紅妝有些尷尬地道:“不瞞王爺,這首曲子是洛姐姐教我的,我就隻會這一首曲子,其它的曲子都不會……”
洛姐姐?夜英弦心裏就是一動:“你的洛姐姐又是何人?”
“洛紅妝姐姐,秀女排名第一的,她彈的琴比奴才強一萬倍呢……”
夜英弦想起來了,這個梁紅葉,不就是前幾日他來問過話的洛紅妝的秀女姐妹嗎?
天色太暗,他的心思又都放在了琴聲之上,一時間忘了這個見過麵的小女孩兒,想到洛紅妝下落不明,他的心裏就是一痛,臉上收了笑意,眼裏閃過黯然之色,擺了擺手:“很晚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洛紅妝如獲大赦,又衝他和葉輕歌鞠一躬:“奴才謝王爺和太子殿下恕罪之恩,奴才就這告退了。”
然後她轉身抱起古箏,像隻受驚的小白兔一樣,低著對,從他們的身邊跑過去,一下子就跑得沒了影兒。
夜英弦收起傷感,回頭對夜輕歌笑道:“小九,我還想著讓這女孩兒彈琴助興呢,沒想到她就隻會這一曲,可惜了。”
洛紅妝教的?這曲子若是由她來彈,又該是何等的天籟,不知他此生可還有機會?
葉輕歌也有點遺憾:“如若她真的精通音律,當個八品宮女就太可惜了,我本來還想著人盡其才哪。”
愛屋及烏,夜英弦拍拍他的肩膀:“我看這女孩兒頗有悟性,將來她若是小有所成,你就給她一個好去處罷。”
葉輕歌點頭:“這是自然的。”
在他們身後,洛紅妝快步往自個兒的房間走去,眉間,聚攏著冷意。
葉輕歌,果然不是她所認識的葉輕歌了,她彈的這首“月下流泉”,就是四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麵時她所彈的曲子,那時,他全身是傷,卻聽得一臉陶醉,完全沒有半點病人的樣子,聽完後還不斷誇她彈得好,讓她下次見麵時再彈這首曲子給他聽。
剛才,她彈給他聽了,還提到了“洛紅妝”的名字,他卻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不認得“洛紅妝”這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