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中讓人去皇宮打探消息,宮門都加強了守衛,進出不易,他打聽不到王爺的消息,另外,京城東南兩個城門都被封鎖了,朝廷說是為了追捕逃犯,但他卻隱隱覺得不安,覺得宮裏該不會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太子的婚宴上出現一顆人頭的事情,已經在京城的上流圈子裏暗中傳開了,他聽得心裏發慌,總覺得他家的王爺不會對這種事袖手旁觀,說不定就卷進什麼麻煩事情裏去了。
為此,他這陣子隻要沒事,早晚就站在王府前的屋簷下,看著眼前的大道,期望著王爺出現。
天全黑了,屋簷下的燈籠,將他的身影映得有些蕭瑟。
站了半天後,他悵然地歎氣:王爺,看來今天也不會回來了。
有那麼一刻,他突然有種感覺:王爺,該不會再也不回來了吧?
想什麼呢?他啞然失笑,王爺是什麼人物,又那麼年輕,怎麼可能會不再回來?
拍拍額頭,他轉身,準備進屋。
然而這時,身後傳來異常急促的馬蹄聲,在寂靜無人的大道上,“得得得”的聲音透著不安的信息。
誰人在王府門前“飆車”?
他又轉身,看向大街。
一匹渾身漆黑的高頭大馬,閃電般地衝到他前方十來丈遠的地方,就著幽暗的路燈的光線,他看到馬上的人黑衣蒙麵,感覺殺氣騰騰的,有種即將殺進王府的氣勢。
他眯了眯眼,大喝:“來人,防衛——”
話音剛落,幾名侍衛就衝出大門,有人張弓搭箭,有人拔刀在手,虎視眈眈地盯著那匹突然殺出來的黑馬。
黑馬減慢速度,馬上的黑衣蒙麵人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副弓箭,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然射出一箭。
這箭的破空之聲非常響亮,附近幾十米內的人,估計都能聽到。
“小心。”司徒管家大喝一聲。
因為前方幽暗,他們完全看不到這枝箭,也不知道這箭具體要射的是誰。
叮鈴鈴鈴——篤!
那枝箭,穩穩地射在王府的黑色木門上。
司徒管家這才看到,原來這箭的尾部裝有可以發出鈴聲的小鈴鐺。
射箭的人還真是奇怪,黑天黑衣蒙麵,明顯就是想掩人耳目,卻還發出這麼響亮的騎馬聲和射箭聲,怕人不知道似的,有毛病不成?
急促的馬蹄聲又響起來。
他看過去,馬上的蒙麵人射出這一箭後立刻掉轉馬頭,如閃電般疾弛而去,轉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這馬這人,突然冒出來,突然消失,也就是眨幾次眼的功夫,真如鬼魅般飄忽。
不僅是司徒管家及那些侍衛,就是埋伏在四周的大內密探們,都沒能看清楚他的來處。
大內密探們迅速分出幾個人來,朝那匹馬的方向追去,但對方騎馬,他們卻靠雙腿,很快就被甩開了,而馬蹄聲在街道的轉角處消失,說明騎馬都很可能已經下馬或躲到哪裏去了。
畢竟,天黑人靜,馬蹄聲很是響亮,來人如此快速地消掉這聲音,足以說明其不想被人發現。
而不想被人發現,就說明其心有鬼!
王府門前,司徒管家叫住那幾名想追上去的侍衛:“別追了,追不上的。”
而後,他用力取下門上那枝箭。
箭身綁著一個紙卷,看來對方是來報信的。
他把紙卷展開,看到上麵的文字後,倒抽一口冷氣,臉色變了,身體僵了。
“管家大叔,信上寫什麼?”幾個侍衛湊過去看。
看清上麵寫的字後,幾個侍衛臉色也變了,麵麵相覷。
一個人揮著刀道:“我馬上去追,非把那個混賬給抓出來不可!”
另一個人拉住他:“人家有備而來,還能讓你抓到?再說了,王爺是什麼本事,能輕易讓人抓到?我看這信上寫的不能全信……”
“不,這信上說的可能是真的!”司徒管家迅速反應過來,晃了晃手中的箭,沉聲道,“你們看這個!”
幾個侍衛盯著這枝箭的未端,眼睛一圓:箭的尾端,除了綁著兩個小小的鈴鐺,還係著一隻碧玉扳指!
這隻扳指約莫一寸高,色澤清潤碧綠,幾乎沒有雜質,打磨得水潤細膩,造型雖簡單之致,可是個中極品,他們一眼就能認出,這是王爺隨身佩戴的玉扳指!
司徒管家將這隻玉扳指取下來,將孔洞對準光線,內壁刻的“逍遙”二字清晰可見。
是王爺的東西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