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紅妝聽過“戰神”這個名號,但遙州與北境相距太過遙遠,她當時又年幼,並不知道多少“戰神”的傳說。
她微微吐笑:“夜挽君現在回京,也太巧了吧?”
這麼厲害的人物突然回京,聯想到近期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怎麼想都不覺得是巧合。
“一定是影如霜叫他回來的。”夜九淡淡道,“夜輕歌要登基了,卻沒有太子玉佩,影如霜擔心有人借故壞事,便叫他回來鎮場。有他在,沒有人敢鬧事。”
洛紅妝喟歎:“這個夜挽君,果然是皇後的人哪。”
夜九道:“我說過,影如霜還有同謀,夜挽君就是她最大的同謀,沒有夜挽君為她賣命,她不會那麼快成氣候。”
洛紅妝沉默半晌,才道:“聽你把夜挽君說得這麼厲害,還真是無人能與影如霜抗衡了。”
“夜挽君就是那麼厲害,我並沒有誇大其詞。”夜九淡淡道,“我曾經跟他從軍兩年,見過他的厲害。在我所知道的將領中,也許隻有皇上能跟他抗衡了,但皇上早就不打仗了,以後也不會再打了。”
洛紅妝看著他,想問“這樣你還怎麼報複”,但沒問。
突然,夜九睜開眼睛,詭異一笑,眼裏邪光流轉:“也許,這世上能打敗夜挽君的人,隻有未來的我了。”
洛紅妝被他陰森的表情弄得心裏一悚,又想問:你還想去從軍打仗不成?
但她還是沒問,因為,夜九不會告訴她的。
夜九總是一個人靜靜地沉思,臉上不時露出連她都覺得毛骨悚然的詭異又冷酷的笑容,她知道他一定在盤算著什麼極度危險的事情,他不會告訴她他的計劃。
夜九說完以後,把眼睛閉上:“我要研習內功,你走吧。”
洛紅妝站起來:“我出去看看情況。”
她下樓,做了喬裝以後,挎著小籃子出門。
她轉了好幾條街,先去買了一些針線,然後去買些生鮮食材,再接著去路邊的茶樓裏,點了幾樣很花時間的點心。
在等待點心端上來的時間裏,她坐在窗邊,看著外頭人來人往的大街。
滿城都在興奮地議論“戰神”回京的事情,她沒費吹灰之力,就聽到了很多消息:太子已經率領文武大臣往北城門去迎接驃騎大將軍了,將軍進城以後,還要繞城一周,讓京城百姓一睹將軍的風采!
難怪幾條主大街都增加了許多衙役、捕快和士兵、大內侍衛,不過,這些大街都沒有被清路,百姓仍然如往常一般自由出入和行走。
看來,這個夜挽君頗得民心,並不擔心被人暗算。
得民心?洛紅妝在心裏歎氣,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啊。
得民心的大人物是她和夜九的仇敵,她和夜九跟這些人物對上,隻會被認為是逆賊,活該被誅。
她的四周,坐著許多客人,幾乎人人都在談論夜挽君的傳奇故事,什麼以少勝多、殺得西宛國蒼梟王大敗而歸,此後十年都沒有緩過氣來,什麼恒國赫赫有名的公主將軍在戰場上對他一見傾心,棄戰事於不顧,非要與他單打獨鬥,如若他輸了就娶她,他為了減少犧牲,也樂得跟公主單打,但公主每次都輸……
如今,夜挽君回京,京城人能不歡騰?
臨近午時,她的點心終於端上來了,她慢慢品著點心,聽著眾人的議論,繼續看著窗下的大街。
這條大街是繞城的主幹道,夜挽君一定會從樓下經過,她等著看這位“戰神”的風采。
此時,酒樓裏高朋滿座,街上也是人滿為患,許多人擠在二樓,就為了一睹夜挽君。
“將軍來了——”有人激動地叫了一聲,頓時,樓上樓下,樓裏樓外,全轟動了,熱鬧了,人人伸長了脖子,往傳來騷動的大街的另一端看去。
遠遠的長街的另一端,一隊浩浩蕩蕩的人馬,往這邊行來。
一批全副武裝的士兵,走在前頭開道,街上的行人自動讓路,順利地清出走道來。
洛紅妝也微微伸了脖子,睜大眼睛,凝聚在那隊人馬的前頭。
那隊人馬,近了,她終於看到,騎著高頭大馬,並行走在隊伍前頭的兩人,一人是太子夜輕歌,另一個人……她的呼吸微微一窒,長得好像夜輕歌,也像夜九!
“夜將軍和太子殿下,都長得好好看哪!這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好看的男子,真是令咱們這些當女子的慚愧……”
洛紅妝掃了一眼,這是一名長得相當秀麗苗條的年輕女子說的。
這女子說出這句話,引來附和聲一大片,人人臉上皆是驚豔傾慕之色,不分男女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