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以後,夜九與虹佑在皇宮裏舉行了訂婚儀式。
兩人向來行事低調,又隻是訂婚,出席儀式的隻有皇室的主要成員,雖不熱鬧隆重,但皇室的重要人物全都出席了,眾人準備的禮物也很珍重,所以,這個訂婚儀式的格調並不低。
儀式舉行過後,夜九就投入到準備離京去駐守危陝關的事宜之中,忙得無暇分身。
危陝關兵家重地,又是三國交界的動亂之地,依例,所有被派往危陝關的軍隊必須裝備最精良的武器和最充足的物資,夜九拿到的裝備和物資名單,是厚厚的一疊,名目看起來都很不錯。
然而,裝備和物資送到軍營中後,他隻有一個感覺——殺了調配和發放物資的所有經手人!
因為,所有下發的武器、防具皆是劣製品,戰馬都是老弱病殘,連軍糧都是陳年舊米、舊麵,有些還發黴長蟲了。
“他媽的,拿這樣的刀能砍人嗎?送去被人砍還差不多!”坎黎興致衝衝地跑來挑據說會是最精良的裝備,結果,拿起一把戰刀一看,刀刃豁了口子不說,刀柄還鬆了,氣得他破口大罵,“這刀還不如俺家的菜刀強!咱家的菜刀起碼能殺雞,這刀,依我看隻能去切冬瓜!”
“你們看看這盔衣,肯定連坎黎家的菜刀都防不住!”一名將領拎起一副盔甲,拿起坎黎手上那把刀砍了兩下,盔衣就出現了裂痕,“誰敢穿著這個去打仗?這都是誰製的,老子砍了他的手……”
有人苦著臉道:“你們見到那些馬了沒,咱們騎著那馬,能走到危陝關嘛……”
“咱們今天一整天都在曬那些發黴的米糧,吃了那個,我看不用等敵人來殺咱們,咱們就先拉死了……”
“上頭分明就是想害死咱們啊……”
……
全軍一片抱怨和憤怒之聲。
夜九眯著眼睛,看著滿滿一倉庫的裝備,凜冽的氣息,如四周的空氣降到冰點。
“老大,這分明就是上頭想坑死咱們,你說怎麼辦?”坎黎恨恨地踢那些武器,“我聽說危陝關很亂,那裏的人都很能打,咱們帶這些裝備過去,沒法打啊!”
夜九沒回答,而是看向軍師:“聞先生,依你之見,這事如何是好?”
聞先生搖著羽扇,眼裏也滿是怒氣:“這絕對是兵部暗中搞的鬼,故意整治咱們,咱們找皇上告禦狀去,讓皇上將那些人給砍了!”
皇上重軍,如若知道有人故意搞這些花樣,定會龍顏大怒,再說了,老大是附馬,皇上還能不站在老大這一邊?
那些王八羔子居然欺負到附馬頭上來,真是可惡之至!
夜九淡淡地道:“聞先生覺得找皇上告狀,會有用?”
聞先生愣了一下,而後沉思:“聽說皇上近期染病,去行宮避暑去了,想找皇上告狀,確實有些難度,不過,太子殿下不是還在城裏嗎,咱們可以找太子說明。”
現在想來,兵部就是看準皇上不在城裏,才故意挑這時候發放裝備和物資吧?
這兵部真是可惡,他們跟兵部的梁子,算是結定了!
夜九搖頭:“剪影軍不過一萬兵馬,能分到的裝備與物資並不多,為了這點小事去找太子告狀,也顯得我剪影軍沒用了!”
聞先生道:“剪影軍確實人數不多,名頭也不夠響,但全軍兄弟就靠著這些東西行軍打仗呢,裝備不行,咱們寸步難行啊!依我看,這口氣咱們不能就這樣算了,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得拿到好的裝備才行!”
“沒錯!”其他人紛紛叫道,“竟然敢欺負咱們剪影軍,咱們咽不下這口氣!就算去打去鬧,咱們也得把這個公道給討回來……”
夜九讓他們罵,等他們吼夠了,才道:“既然你們不怕得罪上頭,那咱們就幹一票大的。”
坎黎臉上立刻一喜:“老大的意思難道是,殺到兵部去?”
夜九淡淡道:“咱們若是殺到兵部或是公開鬧事,大概會被想整死我的人誣為造反,接著先斬後奏,將剪影軍屠殺殆盡才稟告皇上,你們想要這樣的結果嗎?”
坎黎等人愣了一下後,不服地嚷嚷:“咱們剪影軍的兄弟哪個不能打?還怕打不過那些小人?”
“沒錯,咱們別的都不行,就是打架厲害,比打架咱們不會輸的……”
“不會輸?”夜九冷笑,“城裏有十萬大內侍衛和禦林軍,城外有二十萬駐軍,你們覺得區區一萬剪影軍,靠著這樣的破裝備,能打贏這幾十萬人?”
“這個……”坎黎等人立刻傻了眼。
他們再笨,再厲害,也知道不可能打得過這麼多正規軍的,想來想去,坎黎踢著武器叫罵:“那咱們怎麼辦?老大你聰明,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