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影軍人多勢眾,影無痕就帶著十八個人,但打起來後,影家軍也沒見吃大虧。
酒樓裏空間有限,阻礙物極多,並非人越多越占優勢。
樓外,圍觀者幸災樂禍:哦,兩方終於打起來了,真爽!
他們能不能幹脆把門窗關上,放火燒了這棟樓,讓影家軍和剪影軍都死在裏麵算了?
本來,這隻是眾人邪惡的臨時起意,但是,隨著樓裏的打鬥愈加激烈,同樣好鬥的圍觀者們開始蠢蠢欲動,無法控製身體裏的嗜血欲望了。
終於,有人拎了一桶食用油過來,潑在木建的牆壁上,放火點燃。
在這種地方,除非危及到自己的利益或生命,所有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看到有人放火,其他人都興奮了,笑著叫著,開始把自己所能找到的引火的東西,往火裏丟。
秋天,風幹物燥,這火一燃起,就不會自動熄滅。
所有人隻是看著,沒有人想到要去滅火,心裏恨不得當官和當兵的全死了好。
突然,一片陰影不知何時出現,籠罩在那名縱火者上方。
陰影之中,有一片雪亮駭人的光芒。
是什麼東西?
眾人抬頭,隻見一道亮光閃過,眼前一花,亮光就變成了紅光。
——他們再熟悉不過的紅色!
血的顏色!
那名縱火者,哼都沒哼一聲,脖子就被整齊地砍斷了,頭顱掉在地上,臉上還泛著困惑的表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甚至,他的眼睛還眨了一下,才徹底失去意識。
即使是見多了邪惡與殺戮,圍觀者還是麵露驚駭之色,一邊盯著宛如從在而降的男子,一邊悄悄地後退。
如果說他們是魔,那麼,這個人,也許就是魔王了。
他一身黑色勁裝,騎在黑色的戰馬之上,手中握著一把長長的、巨大的、閃亮的鐮刀,睥睨眾人。
彎彎的、鋒利的鐮刀刀刃上,滴著血。
看到他的人,眾人都有些恍惚:都說真正的魔王的容顏,並不醜陋,而是美得能殺人,果然如此!
毫無血色的肌膚,無法溫暖的身體,泛著微紅的眼睛,完美立體的五官,夾著銀絲的黑發,邪美妖魅,異於常人!
這個男人……很危險!
危險到一沾即死,宛如死神一般!
饒是這些刁民和暴民,都有些懼意,不敢再笑,不敢再叫,不敢再起哄。
“這人是誰?”有人問。
終於,有人小聲地回答:“好像是南邊的剪影軍的將軍,好像也是姓月的……”
“啊,就是包下八威樓的那些人?”
“這個人好像就是他們的頭兒,前幾天剛到……”
“這人,感覺比月東升還拽……”
“噓,小聲點,想挨割麼……”
眾人噤聲,再不怕死,也不想活得好好的,就莫名其妙地被割了腦袋。
夜九翻身下馬,大步往酒樓裏走去:“把火滅了。”
他的親兵應了一聲“是”,即刻跑去滅火。
他走進酒樓,酒樓已經滿地狼藉,混亂一片,他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也不出聲。
很快,就人發現了他,大叫:“老大來了——”
瞬間,喊叫聲低了許多,因為人多而輪不到幹架的士兵,迅速圍到夜九的身邊。
“老大,真是對不起您,您來吃個飯,這裏就亂成這樣……”
“發生了什麼事?”夜九淡淡地問。
“都怪那個影無痕,硬闖進來趕咱們走……”一群兵,你一言我一語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夜九聽完以後,淡淡道:“讓所有人停戰,把這裏收拾幹淨,重新上菜,影將軍想在這裏吃,就讓他在這裏吃好了,本將軍錢多,不在意多請幾個。所有的帳,包括損壞的物件,都算在我的頭上。”
眾將士麵麵相覷片刻後,應了一聲,紛紛散開,阻止兄弟們去了。
外頭,聽到夜九這話的人,都暗自乍舌:這初來乍到的剪影軍,雜就這麼有錢呢?
感覺連影無痕都給比下去了。
剪影軍這邊住手以後,人少的影家軍也打不起來了。
受傷的人不少,但死的沒有,夜九丟下一句:“傷重的,找最好的大夫治,花多少錢都行。”
說到大夫,這裏就有江湖上最牛的大夫以及傳說中的大夫,不過,這些大夫都是黑心的,漫天要價,若是少一個子兒,死多少人都不會眨一下眼。
夜九說出這種話,又讓人覺得這剪影軍,真不是一般有錢了。
而後,夜九走到一張桌子前:“馬上收拾幹淨,我餓了。”
夥計們聽說他會負責所有的損失,立刻高興了,衝過來,手腳麻利地將桌麵收拾幹淨:“好酒好菜馬上就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