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危陝關,月風高帶著十萬援軍,正在試圖從正麵進攻大順的城關。
想以血肉之軀打通大順的銅牆鐵壁,這種可能性實在太低,月風高依照先前與夜九製訂的計劃,在大順城門正前方一百多米遠的地方修建碉堡。
此時的內城,隻剩下幾萬人了,這幾萬人平時都隱匿起來,絕不摻和這場戰爭,整個城市,幾乎成了空城,而這片空城,就是西涼軍隊絕佳的居處。
月風高幹脆讓手下的大半兵馬住進內城,利用現成的建築修建碉堡。
大順城關很高,足可俯視整個街區,城牆上,布滿了大順的軍隊,個個手持弓箭,對準了下方的街區,隻要發現西涼人出現,就放箭射殺。
月風高也不怕大順人的箭,先讓士兵想辦法砌高牆,再在高牆後建碉堡,那些箭再銳利,也無法穿透這些石牆。
才過了十幾天的時間,大順城關的麵前,就迅速“長”起了一片碉堡,待這些碉堡建成,西涼人就可以躲在碉堡裏,對大順城牆上的士兵放箭,那時,大順士兵守住城門的難度就大了,如果剪影軍在後方發動襲擊,與前方的援軍裏應外合,那大順城關就有被攻破的可能。
影隨空站在城牆上,看著前方不遠處的石牆與碉堡,臉色沉如冬日。
“山林裏的戰事如何了?”他問探子。
探子道:“無痕將軍帶了大軍入山獵殺剪影軍,但剪影軍隱藏得很好,森林裏遍布陷阱,咱們的人沒有討到好處,每天都有上千人傷亡,剪影軍的傷亡人數還是比咱們少得多……”
影隨空捏緊了拳頭:這種憋悶的仗,還要持續多久?
如果影家軍守在營裏不出,剪影軍就會偷襲軍營或城關,想從內部打開城門,放西涼的援軍進來,如果影家軍追進山林裏,就會是現在的結果。
總之,在這場戰爭裏,剪影軍根本就是無賴之徒,從不肯公開打一仗,盡玩陰招,不斷挑戰影家軍的耐性,一點點地削減影家軍的人數,開戰至今,已近半年,影家軍死了三萬多人,而剪影軍,死了不過一萬左右,拿一萬換三萬,對西涼來說相當劃算。
這樣下去,剪影軍死絕之時,己方也被殺得差不多了……
思忖間,有士兵驚呼:“那座碉堡建成了,有人在往這裏射箭——”
他抬頭,右側前方的一座碉堡,修建的高度已經超過了他腳下的城牆,從碉堡那處狹小的洞口裏,隱隱透著金屬的反光,有人正在那裏弄弓弩。
就這樣的距離,弓弩完全可以射到這裏。
一聲慘叫傳來。
那座碉堡在往這裏射箭,其中一枝,正中一名士兵的胸口。
“全都趴下來——”影隨空命令。
一群士兵立刻趴下,那些箭射了空。
影隨空趴在地上,覺得很憋屈:影家軍也是身經百戰,名震天下的悍軍,怎麼在這場仗裏,這麼被動?
待那些碉堡全部建成後,這城牆上就沒法站人了,到時,西涼人要攻城,就容易多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除掉那些潛入後方的剪影軍,剪影軍一日不除,他們就沒法扭轉局勢……要命的是,這剪影軍就像是長在體內的毒瘤,若要除掉,自己也得被弄個半死……
在他思轉萬千的時候,斜前方的碉堡停止了放箭,從那個角度,往這裏放箭也不是容易的事。
影隨空站起來,盯著前方的那些碉堡,眼裏閃過狠意:“來人——”
“將軍有何吩咐?”
影隨空眼裏殺氣騰騰:“立刻挑一批死士,今天晚上隨我出城,炸了那些碉堡!”
“但是,將軍,咱們若是打開城門,西涼人可能會趁機衝進來……”
“咱們晚上從城頭爬下去,不用開城門。”
“將軍,您不能去,太危險了……”
城裏全是西涼人,他們潛入敵軍之中,恐怕會有去無回,將軍這是要舍身成仁呢。
影隨空冷冷道:“怕死的,還打什麼仗?不必多說,服從命令便是。”
他現在隻求暢快地打一場,好好地教訓這些西涼人,生死皆是小事。
手下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多說了,領命下去準備。
所謂計劃沒有變化快,這天晚上,影隨空收拾完畢,正準備帶兵出擊,就有手下急匆匆地跑來:“將軍,夜將軍有緊急軍令傳來——”
影隨空臉上一喜:“可是夜挽君夜將軍的命令?”
“是!”
影隨空立刻拿過密報,打開,看完之後,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道:“今晚的行動取消,傳我命令,全軍立刻收拾行裝,三天後退守固城!另外,你們趕緊想辦法,將這封密報拿給無痕將軍。”
夜挽君在密報裏說,他已經帶領十萬大軍趕路,再過三日就會抵達固城,要求危陝關的守軍全部撤離到固城,他準備在固城跟西涼軍進行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