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醫院門口,雷鳴拿到校長寫的書信後,沒有立即拆看,而是放在了貼身口袋裏,準備找個合適的時機再看。現在自己躺在醫院裏,身體暫時不能動彈,嘴巴也暫時不能說話,正好有時間看信,所以在他感到孤立無助的時候,他想起了那封信。
信的開頭就讓雷鳴有點吃驚,校長和自己又不是不熟,幹嘛要用這麼嚴肅的口氣?想歸想,雷鳴還是接著看了下去:
尊敬的雷鳴:
你好!
寫這封信的時候,我的內心是萬分糾結的,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給你說。你剛開始來到山裏支教的時候,我以為你就是一個普通的支教大學生,所以我熱情的招待你,希望您能喜歡上我們這裏偏僻的小山村,能紮下根來認真教書。我們這裏窮,缺的就是教師,但在你之前的幾任支教的教師,都沒堅持多長時間,就無奈的離開了這裏,沒辦法,誰叫我們窮啊。
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你來這裏也不是單純的為了支教,雖然你沒有明確的說出來,但是從你能讓警察局來解決學校電話費的問題,我就知道你來路不簡單。再後來,我發現你對穆紅老師的事非常感興趣,老是找山裏的人問這問那,我就猜測,你就算不是警察,至少也和警察能扯上關係。再者,從你來到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穆紅老師的事情,我還猜測你和穆紅老師的關係不一般。(信在此處的後麵,加了個括號,裏麵寫著:今天終於從雷鳴的口中證實了,他們倆關係還真不一般,竟然是未婚夫妻!這還真沒想到!)
雷鳴看到這裏,對校長在這裏加括號寫的字,充滿了好奇,看樣子校長對於穆紅的事非常了解,隻是這個“還真沒想到”是什麼意思?是沒想到穆紅的未婚夫會來支教,還是沒想到穆紅的未婚夫會來調查?雷鳴想不通,隻有接著往下看:
雷鳴,雖說我比你歲數大,可是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在山裏幹了幾十年了,文化水平卻比你們這些年輕人差遠了。所以無論是誰的到來,隻要是大學生或者是其他社會上的文化水平高的人來支教,我都會千方百計的滿足他們的合理要求。可當我忙來忙去,累的身心疲憊的時候,卻無法阻止他們的離去,我的心裏在難受啊。
不過有一點,凡是在我校支教的老師,除了穆紅意外,都是安安全全的來,安安全全的走,穆紅的事情雖說是個意外,但是我也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估計我下麵要說的話,你會很感興趣,請恕我不能當麵告訴你,隻能通過紙筆代勞了。
事發那天,穆紅老師在出去之前來找過我,向我反映班級裏的情況,表示要去路上看看。其實這個工作曆來都是我去做的,可是巧的很,那天恰巧我胃疼的厲害,正捂著肚子坐在椅子上,。穆紅老師見狀,便自告奮勇的出去了,我當時還一直擔心,她才剛剛來到這裏,路也不太熟悉,別再出什麼事。於是,我就再胃疼稍微減輕了點的時候,硬撐著出去找她了。
意外就這樣發生了,由於我出門的時間和穆紅老師出門的時間相差不多,我出了校門後,能遠遠的看見穆紅老師的身影。雨很大,我這個老山裏人走起路來腳下都打滑,何況是一個新人呢?我在後麵正想提醒穆紅要注意安全,可話還沒說出口,就遠遠的看見穆紅老師手裏的雨傘被風刮了一下,緊接著整個人都被帶到了山溝裏。
那天的雨和風,真是出奇的大,我遠遠的看見穆紅老師掉進溝裏後,連忙扔掉自己手裏的傘,也顧不得胃部的疼痛了,邊大聲喊叫著,邊衝向事發地點。我的叫喊聲在風裏和雨裏,顯得是那樣的渺小,等我跑到山溝邊上時,發現隻有我自己一個人出現在那裏,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我順著山溝往下看,發現穆紅老師躺在山溝邊上的一片草叢裏,身上被溝裏的山石劃得的是遍體鱗傷,血水混著雨水,在穆紅老師身下的草地裏流淌。這時,我想下去看看,或者說是想把穆紅老師就上來,可是無情的風雨吹打著我的臉,讓我難以看清腳下的路徑,使得我不敢冒然下去。再加上該死的胃此時又不合時機的傳來陣陣劇痛,疼的我蹲在地上直不起腰來,在這種情況之下,別說是下去救人了,連我自己現在都難以照顧了。我沒辦法,蹲在地上,回轉頭朝村裏張望,卻發現除了除了傾盆的大雨和呼嘯的山風外,整個村子裏一個人也看不到,當然由於風雨比較大,我能看見的距離也有限,我隻能無助的大聲叫喚著,抱著幾乎不存在的希望叫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