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天天的過去,雷鳴和高秀蘭之間的感情也在逐漸升溫,村裏人已經有好事者,試圖勸解二人早日定下個日子,村裏好熱鬧熱鬧。高秀蘭雖然十分想真正的和雷鳴正式的在一起,但是她知道雷鳴在這裏還有心事未了,也知道雷鳴當著自己和村民的麵,不能明說,隻得自己替雷鳴遮擋著,說是他們已經在考慮這個事情了,請大家夥不要著急。每當這個時候,也是高秀蘭心裏最難過的時候,雖然自己深愛著雷鳴,但是在雷鳴的心裏,終究還有道坎。
東風吹來,雪化了,孩子們也開學了,雷鳴和高秀蘭愉快的在學校裏教著書,村民們見到他們兩個,都很尊敬的喊他們老師。在這平淡卻快樂的日子裏,雷鳴沒有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在他心裏,在刻意回避著自己不想去想的事情。
這一天,是個周末,看著滿山的春色,雷鳴便邀請高秀蘭,一起去踏青,高秀蘭開心的答應了。說是踏青,其實也就是在山下的田野裏轉轉,剛開春,地裏的秧苗還沒長高,仿佛冬的嚴寒凍住了它們生長的動力。那呆呆矗立的稻草人,此刻也憨態可掬的歡迎著他們,不知怎的,每一次看到稻草人,雷鳴都會想起那天晚上的經曆。雖然自己已經記不清,是誰家地裏的稻草人了,但是那可笑的經曆,卻依然令雷鳴每每想起時,都忍俊不禁。
高秀蘭以為雷鳴是在笑話自己,便假裝生氣的撅著嘴,不理雷鳴了。雷鳴看到高秀蘭誤會了,就趕緊哄著她,並將那晚的經曆,全都告訴了她。果然,高秀蘭還沒聽雷鳴講完,就笑的直不起腰來了,直說雷鳴是個膽小鬼,連個小小的稻草人都怕。雷鳴聽後,笑嘻嘻的一把抓住高秀蘭的手,不由分說的就把高秀蘭拽到了一個稻草人的跟前,讓她看著眼前的稻草人,是不是像個真人那樣站著,當然,雷鳴強調了,得把時間想象成晚上。
兩個人嬉笑著,從一個稻草人跑到另一個稻草人,仿佛矗立在地裏的稻草人,個個都成了他們戲耍的玩具。在雷鳴看來,那一個個站著的稻草人,大多數的臉上歪扭七八的畫著鼻子眼睛耳朵嘴,個個都充滿了喜感,尤其是那畫出來的大大的嘴,仿佛要說話一樣。但是有的稻草人卻做的非常講究,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件藝術品,那精致的五官,月牙般大笑的嘴,上翹的眉毛眼睛,畫的栩栩如生。
漸漸的,雷鳴忘記了正在和高秀蘭正在一起踏青,他全神貫注的看著田野裏這形態各異的稻草人,心裏由衷的佩服製作稻草人的手藝。他知道,任何手藝都不是簡簡單單的,就拿眼前的稻草人來說,要想做成一個好點的稻草人,不下點功夫可不行。自己剛才也看了不少稻草人,這個感覺真的是越來越明顯,好的稻草人,看起來就是一種享受,仿佛藝術品般,差的,就像小學生不認真書寫的作業,雖然外形還像稻草人,但是卻四下裏都露出了裏麵的稻草,完全可以看出製作稻草人時的態度。
再看那畫在臉上的畫,有的是認認真真,一筆一劃描上去的,雖不能說是惟妙惟肖,卻也栩栩如生,宛如一個像樣的玩具娃娃。而有的,卻是鼻歪眼斜,五官都挪了位,一看就知道是孩子們的“速描作品”,隻圖速度,不要質量了。不過,這些歪歪斜斜的臉龐,雷鳴卻認為喜感十足,也彌補了製作上的缺陷,在雷鳴看來,不管畫成什麼樣的五官,隻要能嚇跑來偷食的鳥雀,就是好五官,能嚇跑鳥雀的稻草人,就是好稻草人。
進雷鳴對稻草人如此著迷,高秀蘭就拽著他來到自己的責任田裏,先不告訴雷鳴這是自己的地,眼前的稻草人也不告訴他是自己做的,隻是讓他看看,然後評論評論。雷鳴仔細的看了看矗立在地裏的幾個稻草人,發現這裏的稻草人秀氣多了,還穿著女性的服裝,雷鳴轉過頭,又看了看其他的稻草人,發現幾乎都清一色的是破破爛爛的碎布拚成的衣服,花花綠綠的什麼顏色都有,當然還是以灰色居多。再回過頭來看看眼前秀氣的稻草人,一身粉紅的衣裳,粉紅的臉,連頭上的帽子也是粉紅的,裏裏外外顯示出,稻草人的主人是一位女性,因為在這幾個稻草人的臉上,明顯畫的是女性的臉龐,不光如此,頭的兩邊還紮著兩個小辮。稻草人雖算不上是精品,但是製作手藝還說得過去,聯想到剛才高秀蘭舉動,雷鳴明白了,這些稻草人,很有能是高秀蘭製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