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這是什麼意思?”敏秀太後的手一頓,似笑非笑,“莫不是哀家想的那樣?”
花依依看見敏秀太後似乎對這個事情並不支持,臉色就微微的冷涼下來。
“就是太後想的那般!”她頓了頓,似是隨口提起一般說:“再過幾日,陛下生辰,那永昌國的儲君也要到了吧?”
敏秀太後眉目不動,但是手心卻已經慢慢的握了起來。
“說起來,永昌國這名字倒是取的好!”花依依淺笑,“我們三國之中,能說得上是長久昌盛的,恐怕也就是永昌了!”
三國之中,永昌最盛,定國次之,白竺最弱。
這是以前的說法,現如今白竺頗有些鎖國的意思,不願意過多的和定國還有永昌交涉,而定國,又人丁凋零,現如今餘定業心智尚小,能不能立的起來也尚未可知。
“所以,公主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兩國能聯手,對付永昌?”敏秀太後挑明了話。
花依依心裏高興,她們這樣的人打太極拳,本就是著急的人會先沉不住氣。
而敏秀太後看起來好像有些著急的樣子,定國恐怕是有些內憂不成?
“太後果然快人快語!”花依依放下手中的茶杯,落地清脆,“現在我們不合作,隻怕遲早有一天我們兩國都會被永昌納入麾下,到了那時候,可就來不及後悔了!”
“有什麼關係,是比兩方連親更加牢固的呢?”花依依的口氣漸漸的穩下來,帶了幾分勢在必得,“你說對嘛?太後娘娘!”
“那不知……公主殿下是看中了哪位呢?”敏秀太後看著花依依。
花依依掩唇一笑,說:“定國少年個個出挑,本殿倒是一時沒主意,不過,我皇兄看起來倒是找到了喜歡的人!”
敏秀太後的眼睛第一次落在那個一直微笑不出聲的三皇子身上。
她這才注意到,花依依的長相一般,但是花落白倒是十分好看,整個人清爽幹淨,清風朗月。
乍一看,還真想不到這兩人是一家的。
“不知三皇子殿下選中了哪家貴女?”
花落白笑了一下,恰到好處的羞澀,似乎真的很喜歡那個被他看中了的女人一般。
“我初來乍到,一時心動而已,太後和皇妹還是莫要見笑了!”
敏秀鬆開了自己捏著的掌心,她也不著急,反正夜還很長!
千雪羽聽見消息之後,匆匆回到尚書府已經是半夜。
她卻驚訝的發現,餘泱並沒有休息,她房間裏沒有點燈,隻是靜靜的坐著,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讓人心驚的陰鬱。
“回來了?”
餘泱的聲音很涼,比她在外麵吹到的夜風還涼。
“是。”千雪羽看著這樣的餘泱,覺得自己這兩人的擔驚受怕就好像坐了一場夢,失蹤的不是餘泱而是她,等她回來的時候,餘泱還是這樣從容的坐在這裏,對她說著話。
“你有沒有很失望?”餘泱隔著漆黑的夜色,朝她望過來,眼底起了兩團幽藍的火般詭異,“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千雪羽一愣,然後慢慢的低下了頭。
窗戶被風吹開,餘泱看見外麵的月色灑進來,落在她的發頂,一層銀白,不漂亮,更像是蒼老之後的白,平常的多了幾分淒涼。
餘泱眯起眼睛,輕聲說:“……真可憐!”
千雪羽聽到這三個字之後渾身一顫。
“雪羽!”她站起來,一步步的對著千雪羽走去,趴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這樣,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去殺了花依依,我就有辦法把你從師父設好的這局大棋裏摘出去,如何?”
千雪羽一愣,抬起頭,和餘泱的眼睛對上。
她隻覺得頸後一麻,餘泱明明沒有半點功夫,她完全可以不怕她,但是她就是覺得好像被一匹餓極了的孤狼給盯上了一樣。
“不行!”
千雪羽最終吐出兩個字。
餘泱失笑,笑的腰都彎了下來。
“好好好,千雪羽,你真是師父養著的一條好狗!”餘泱退回去,懶懶的靠在床邊,“雪羽,我們認識有近十年了吧?”
千雪羽靜靜的想了一會兒,才說:“是!”
“十年的朝夕相處,你到底還是狠心的!”餘泱闔上眼睛,“你舍不得殺花依依,卻舍得殺我呢!”
千雪羽眸色一暗。
“殿下……!”她木著一張臉,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小的藥盒,“服藥吧!”
餘泱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但是卻把藥接了過來。
接過藥盒的時候,千雪羽感覺到了餘泱的指尖是冰涼的。
她從藥盒裏把藥拿出來,正準備吃下去的時候卻頓住了,似是想起了什麼事情,月光將她的臉色照的分外柔和,“雪羽,我昨天晚上,睡在外麵的草地上,做了一個夢,我夢到阿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