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黎壓抑著內心彌漫而上的絲絲惶恐,對餘泱說,“你跳下來,我接著你。”
他已經察覺到餘泱那邊步步緊逼的氣氛。
他不能讓餘泱留在那裏了。
“這主意聽起來不錯。”餘泱笑意盈盈,頭頂月兒彎彎,說不出的漂亮驚豔。
“不過,我不想跳。”她歪頭,然後猛地轉身,臉色頓時變得冷厲起來,“李安!”
站在人群最後麵的李安神色並不是非常好,不過還是很配合的一抬手,邊上的侍衛頓時長槍一立,將那些意圖拿下餘泱威脅陰黎的人都團團圍住。
隻剩下一個餘定業,怔在原地,看著餘泱的眼神近乎於麻木。
“可以走了吧?難不成你還要和你定國的子民們道個別?”一道略帶諷刺的聲音從後方響起來。
餘定業茫然轉身,看見的就是一身玄衣,隱在暗處的花寅。
花寅的臉色有些黑,盯著底下的泱泱大軍都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凝重和驚訝。
“這下麵不是還有你們永昌的子民嗎?”餘泱諷刺回去,“看看,他們那身戰甲,大皇子殿下應該再熟悉不過了。”
這五十多萬的兵馬之中,除了有定國的,還有永昌的,當然,保不齊還有白竺的。
不管是那些對陰黎言聽計從的定國軍,還是突然出現的永昌軍,餘泱都隻能說陰黎這人實在恐怖。
至少,她從很早的時候就知道陰黎和永昌有所勾結,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能勾結到這樣的高度。
無視那些驚怒和謾罵,以及背叛之名,直接逼宮!
不殺送出的玉佩,還有陰黎府上的廚子,這天底下哪兒有那麼多的巧合。
再加上出征的這幾個月,他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又不是定國遭人侵犯,隻是幫白竺一把而已,陰黎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被困在戰場上真的無法脫身?
所以他肯定是別有所圖。
隻有發生戰爭才會有拿到兵權的機會,餘泱不認為陰黎會浪費這個機會。
他籌謀,小心算計,終於,如今勝券在握。
不過……看著地下烏泱泱的人群,她笑了起來,這短日子,她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的,陰黎要逼宮,和她想做的事情並沒有衝突。
“走吧,再晚我的人就要頂不住了。”花寅來到餘泱的身邊,在她身上又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風。
秋風剮骨,仿佛已經入冬一般。
“餘泱!”底下的陰黎似乎是猜到餘泱想要做什麼,陰狠的對著上方喊,“你敢跟他走試試看!”
餘泱,自然是敢的。
花寅一揮手,許多暗衛衝上來,自雞飛狗跳的皇宮裏開出一條路。
“側門那邊肯定有陰黎的人守著。”花寅並沒有因為身邊護著的人多就放鬆,反而是一把將餘泱攬到自己身邊,神情凝重的說:“等會兒不要離我太遠。”
“不用緊張。”餘泱拍拍花寅的手,神情十分鎮定,“開門吧。”
花寅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卻還是警惕的叫了幾個人守在門口,以便於等會兒開路。
打開側門。
黑壓壓的一片,帶著濃重的塵土氣息,還有極淡的血腥味。
花寅幾乎是在瞬間抬手想要叫自己的暗衛衝上去。
卻在餘泱的輕笑聲之中止住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