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呢?”冬歌猛地抬頭,瞪大的眼睛裏滿是血絲,“為什麼,不能放過她?”
陰黎皺眉。
“你說的是明月?”他挑眉,看了一眼仍舊跪在地上的白春,“她不喜歡你,隻是利用你,以前你就為了她毀了一張臉,現在你又要為她搭上一條命嗎?”
“我願意,這是我的選擇。”冬歌緩緩的閉上眼睛,“說起來,您不也是這樣嗎?餘泱也不喜歡你,是你逼著……。”
“殿下!”
一直沉默求情的白春高聲打斷冬歌的話,抬起一張灰撲撲的臉,“好歹共事一場,讓我送他一程好嗎?”
她站起來,撿起了地上的長劍。
“你想好了?”陰黎側目看了她一眼,“之前我允諾過你的事情,如今依然有效。”
“不必了!”白春擦拭著肩上的塵土,像是要將自己剛剛的失態也一並擦除幹淨一樣。
沒人知道,她一直以來,留在陰黎身邊的理由,就像是沒人知道,她曾經向陰黎討要過一個心願。
一個能讓冬歌自由的心願。
隻可惜如今看來,他也不需要了。
說到底,隻是因為他們都是蠢的。
“殿下,找到太子妃的蹤跡了,在西南邊的峽穀前看見了太子妃留下的鞋子。”
什麼冬歌,白春,明月。
在陰黎聽見峽穀,太子妃,兩個詞的時候,任何事情都無法再引起他的注意。
“走!”他心口又泛起那種隱隱的不安感。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簡直讓他覺得難以呼吸。
冬歌被徹底遺忘在後麵,站在他麵前的,是臉色煞白的白春。
“殿下,看見小主子了。”
一個領頭的侍衛遙遙的看見一個穿著紅色小褂襖的小身影在前麵蹦蹦跳跳的。
陰黎抬頭看去,見到的是陰湯湯在一片荊棘的後麵若隱若現,小拳頭高高的舉起,動啊動的。
看起來倒是很有精神的樣子。
“殿下,咱們快過去吧。”身後的人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一個女人,兩個孩子,麵對窮凶惡極的歹徒,真是想象就覺得十分可怕了。
眾人著急的往餘泱那邊趕。
還沒走到,就聽見了陰燉燉和陰湯湯中氣十足的聲音。
“這人真是能睡呢,都睡到現在了。”
“都說了,是用藥迷暈的,娘親說了,這叫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可是哥哥,他睡了好久,不會就這樣死了吧?”
眾人心想,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為什麼這兩個小主子這麼淡定,都不會哭的嗎?
“好像有腳步聲呢。”
陰燉燉皺眉,拉了拉陰湯湯的袖子,壓低聲音,“噓,湯湯,不要說話。”
兩人順著聲音看過去。
看見的就是他們一直不待見的那位爹爹,騎馬立於眾人之前,眼中透出幾分如釋重負的笑意。
而跟在陰黎身後的那群人,則是看見了他們這一生都可能無法忘記的場景。
他們那個柔柔弱弱的太子妃,挽起了自己的袖子,三千青絲高高的束起,眉眼冷淡的不像樣子,手上拿著許許多多的藤條,正不緊不慢的往一個暈倒的男子身上繞,將他捆了個嚴嚴實實。
似乎是聽見聲音,她側目看過來,懸崖有風,吹的她發帶飄揚。
“你是不是來的有點晚?”她微笑著看向陰黎,“出門前說好了的,誰先捉到獵物誰就贏,看來是我贏了!”
既然我答應過你,要留在你身邊,那我將為我的諾言,披荊斬棘,在所不惜!
心口發軟,暖成一片。
陰黎微笑。
“恩,你贏了!”
三年後,永昌帝病逝,陰黎成為下一任永昌帝,同時,白竺正式歸降於永昌,中原三國鼎立局勢不複存在!
三國一統,定國號為‘元’。
元帝即位第二日,餘泱成為元國之後,封長子陰墨為太子,長女陰畫畫為安平長公主。
元國第二年,元後有孕,舉國歡慶。
元帝大為欣慰,開設五湖宴會,大赦天下。
當日,賓客滿座,元後卻留書一封!
‘本宮近日覺得宮中甚乏,昨日入夢偶的高人指點,得知本宮之機緣已到,此番出行乃是為國祈福,事成即回,勿憂勿念!’
太子陰墨謂之曰:胡鬧!
安平公主謂之曰:有趣!
元帝……元帝暴怒。
三國自此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