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卿風伸手,拍掉小腿間的蚊子,然後用旁邊的樹葉一擦,抹掉蚊子的屍體,抬頭看看火辣辣的太陽,張姨進去有一段時間了吧。
現在她的坐標,還在苑芙居內,一個小廟宇裏麵。
剛才走進來的時候,她有仔細的觀察過,地處偏僻,廟宇外形破爛不堪,像年久失修沒人居住的棄房,而裏麵的樹木草叢長得十分的茂盛,根本沒人修葺。
而她現在,正遮掩在這些茂密的草叢後麵,透過兩片青翠的葉子,一瞬不瞬的看著裏麵的動靜。
蚊子聲嗡嗡作響中,張姨從裏麵走了出來,在台階處停住,有模有樣的打了個佛偈,嘴裏念念有詞,老天保佑。
卿風挑眉,張姨似乎有點魔怔了。
帶張姨走後,卿風從草叢中施施然地走出來,低頭看看自己的長腿和褲子——因為是早上,她穿的還是短褲。
白皙的小腿被抹上草汁的嫩綠還有蚊子的血紅,看起來就像沒有熟的肉夾饃。
廟宇內。
沒有佛像,沒有紅聯,沒有香案,隻有一尊小鼎,擱在布滿灰塵的石條上,立三支正燃著的佛像,旁邊擺著果品,看起來有些日子了。
而石條下麵,靠牆兩角已經結成蜘蛛網,正中間擺放著垂簾神龕,龕門緊閉,走進一步看,龕門上雕龍飛鳳舞,點睛處有金光,神龕下麵還安著蓮台。
卿風目光凝在三支香上麵不動,抬腳走出去,沉思一會,剛剛沒有看見煙氣飄出,而那些黃色的紙放在哪裏?還是張姨帶走了?
輕挪小鼎,鼎下空無一物,隻有灰塵成圈,卿風伸手一摸小鼎下方,看著自己的手,空的?
自己疑心太重了?又或者張姨真的隻是單純的來上香?
卿風抬腳,伸手去推開廟宇一直緊閉的窗戶,側了身子,借著外麵湧進來的日光,蹲下身子,仔細的打量著張姨的動作痕跡。
按著石條上的手指模痕跡,看著似乎不太像……張姨的手布滿老繭,短且粗,但仔細看,又覺得像。
卿風不再多心,沿著手指模的痕跡往下看,從小鼎到果品,目光盯著神龕久久不動,因驚恐而湧出來的汗水,打濕了衣衫後背。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似要破裂。
火光電石之間,腦袋閃過很多想法,飄來飄去亂成一團風卷雲。
——保姆誘惑妙齡少女供人淩辱?
——少女春心萌動難以把持與奇怪大叔雙宿雙飛?
——中年大叔戀童成癖先奸後殺?
媽的……好奇心害死貓。
1,2,3……
卿風手指輕敲地麵,心裏默念,霍然轉頭,大喝一聲,“誰?!”
風過,草動,似乎因為這一聲大喝,隱在草叢間的蟲鳴聲不見,日光迷塵飛舞停止,樹葉相碰發出的婆娑停止喧嘩。
一切皆靜。
卿風大氣也不敢出,盯著廟宇破爛的門框,那副紅色楹聯,字符掉落殘缺,隱約可見金鉤銀劃的風骨卓絕,楹聯無風自動,嘩啦啦的打在泥胚磚上。
見此,卿風不再遲疑,反身伸手一摸,手指一彈,點在神龕飛龍眼睛處,彈簧軋軋聲響動,蓮台一瓣瓣的向兩邊垂落,神龕莊嚴無聲向後移動,觸及兩角蜘蛛網披成紗衣,又像鋼絲絞死悍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