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段雨欣吞吞吐吐的樣子,讓鄧天鳴有點不解。
“沒什麼!”段雨欣笑笑:“我挺同情你的遭遇的,那個林明真不是東西!”
“沒什麼,都過去了,我早都忘了!”鄧天鳴苦笑了幾下。
老實說,自從得知黃芳芳即將和林明成親後,鄧天鳴一直努力不去想過去的事情,極力地想忘掉它。已經不可逆轉的事情,一味惦念著,隻會使自己變得狹隘和憤世嫉俗。他不願做這樣的人,他還年輕,與其糾結過去,不如好好思考一下將來的路怎麼走。
“要不這樣吧,回去我爭取給你寫個報道!”段雨欣說。
“寫報道?寫什麼報道?”鄧天鳴又苦笑了一下,他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哪裏能上得了新聞媒體?段雨欣可別弄巧成拙,給他帶來麻煩才好!
“你不是說,你曾經幫泉溪村的村民施放農藥治好水稻病嗎?這件事找個角度,還是可以做個報道的!”雖然和鄧天鳴認識時間不長,段雨欣對鄧天鳴印象不錯。更何況,那天在市裏她喝醉酒之後,鄧天鳴還幫過她,她還欠著他一個人情呢。
“得了吧!多大一件事呀,值得一提嗎?”鄧天鳴撿起一小石塊,使勁地扔出幾米遠。在他看來,段雨欣這是跟他開玩笑,幫農民治好水稻病隻不過是雞毛蒜皮般的小事,哪裏登得了大雅之堂?
鄧天鳴對這件事根本不放在心上,在送走段雨欣之後,便忘得一幹二淨。他還是像以前那樣備課上課,日子如白開水般平淡。直到有一條天,一個電話把平靜的生活給攪亂。
這個電話是永安鎮鎮政府辦公室主任羅曉霞打來的,說是許國英讓他明天上去他辦公室找他。
鄧天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突突地亂跳,按理,他被下放到泉溪小學之後,跟永安鎮政府徹底沒關係了,就好像夫妻離婚之後徹底成為路人。
這個時候,許國英為什麼突然找他?是好事,還是壞事?
“羅主任,許書記找我有什麼事?”鄧天鳴按捺不住地問道。
事實上,鄧天鳴是不願和羅曉霞多說一句話的,林明侵吞他的勞動果實,羅曉霞是幫凶。要不是她護著林明,幫著林明,林明也不會得手。
“明天過來就知道了!”羅曉霞冷冷地說,然後掛了電話。
一整天,鄧天鳴都處於忐忑不安之中。他隱隱地覺得,許國英找他可能是好事。難不成,當初許國英將他下放到泉溪小學真的是想鍛煉他?現在鍛煉結束將他要回去工作?
仔細一分析,鄧天鳴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要知道,他的檔案已經轉到教育局,編製也由公務員編製變成事業編。
從公務員編製轉為事業編製很容易,從事業編轉為公務員編製則非常難。他現在已是事業編,想要轉為公務員編製,一般情況下,隻能重新報考公務員。當然也有成績突出,破格提拔的情況,但這種情況少之又少!他沒什麼成績,上頭會破格提拔他?切,省省吧!
第二天,吃過早餐,鄧天鳴向校長請了假,匆匆出發前往永安鎮政府。
九點多,鄧天鳴來到鎮政府大門前。
仔細算來,離開鎮政府也有將近半年時間了,一切都沒變,鎮政府的大門還是像往常一樣敞開著,看門的大爺坐在崗亭裏慵懶地翻看報紙。
朝陽鋪滿了一地,耀得鄧天鳴有點恍惚,他仿佛回到了剛到永安鎮政府工作的那段日子。他至今還記得,有一天,他在鎮政府大門附近邂逅了貌美如花的黃芳芳,她那美麗的笑靨好像一朵花兒開放在他腦海裏,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耳邊。
多麼美好的邂逅啊!隻可惜,她已經成為人妻!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鄧天鳴隻覺得心尖酸酸楚楚的,有淚湧的衝動!
“喲,天鳴哪?什麼風把你給吹回來了?”崗亭裏戴著老花鏡的大爺埋下頭,目光從眼鏡框上方掠過,微笑地看著鄧天鳴。
“額,大爺,我、我回來看看!”鄧天鳴衝大爺勉強地笑了笑。
“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了,要經常來才好啊!”大爺話裏帶話地說。
鄧天鳴當然聽出了大爺的畫外之音,他何嚐不想經常回來?他得回得來呀!
“大爺,您最近好嗎?”走進大門之後,鄧天鳴在崗亭前停了一下。
“好、好,對於老頭子來說,能吃能喝,睡得香,走得快就什麼都好!”大爺嗬嗬一笑,然後話鋒一轉:“就是眼睛有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