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分鍾後,鄧天鳴和許國英在一家飯店的包廂見了麵。飯菜上來,兩人邊吃飯邊聊天。
許國英先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然後語重心長地說:“天鳴啊,當初,我將你下放到小學,說真的,心裏特別難受。你是我點名要到咱們永安鎮的,我非常希望你能在這裏做出成績。但是,那段時間,你真的實在太著急了。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時候,太過焦急反倒恰得其反。”
頓了頓,許國英繼續說:“不過,還好,你還是出頭了,是金子總會發光啊!”
鄧天鳴不知道許國英為何要提起這段往事,要知道,對他來說,這段往事是種恥辱。他特別不願別人提及。幸好提的人是許國英,要是換做別人,他估計早就有臉色的。
鄧天鳴猜想許國英是跟他解開這段“恩怨”,他說:“許書記,事情都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麼?說真的,許書記,我在被下放的這段時間裏,體悟到了許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對我來說,這其實是好事。”
許國英嗬嗬一笑,說:“這麼說,你不記恨我?責怪我?”
鄧天鳴慌忙說:“怎麼會?當初是許書記把我要到咱們永安鎮的,而且,書記對我也很關心,我怎麼可能會記恨書記呢?我對您心裏隻有感激。當初我被下放到下麵,責任不在您,而在於我和……”
鄧天鳴接下來本來想說責任還在於林明,可是,突然覺得這麼說不好,誰知道許國英和林明是不是一條占線的?於是,趕緊把到嘴的話給吞回去!
許國英卻微微一笑,說:“和林明是吧?”然後就陷入沉默之中,眉頭緊蹙著。
鄧天鳴不明白許國英為何要點破林明,又為何突然陷入沉默之中?難道他生他氣了?
鄧天鳴趕忙打圓場,說:“書記,其實,這事主要還是怪我當初太過於要強,太過於計較個人得失,所以才犯了錯誤。”
許國英突然抬起頭,說:“天鳴,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你告訴我,是誰提拔你當副鎮長的?”
鄧天鳴怔住了,許國英這是幹嗎?他幹嗎突然這麼直接這麼冒昧地問這個問題?他是敬佩許國英沒錯,但是兩人還沒交心,他怎麼可能回答這個極其私密性的問題?
官場比戰場還危險,一不小心被人利用,別說丟烏紗帽,就是陷入萬劫不複之地都有可能!
鄧天鳴裝瘋賣傻地說:“書記,您在說什麼,我不大明白呢,我被提拔不是上級組織的意思嗎?具體是誰提拔的,我哪裏知道呀?”
鄧天鳴的回答其實也是真話,他目前確實還不知道,具體到底是誰提拔他。他猜測是莫纖纖,但那也隻是猜測,還沒得到確證。
許國英端起杯子,抿了口酒,說:“你不說,我也不怪你,我能理解你。但是……”
許國英突然打住,然後從兜裏摸出幾張照片,扔到鄧天鳴跟前,說:“你看看這個!”
鄧天鳴拿起照片看了看,頓時嚇得全身直冒冷汗。這些照片跟段雨欣給他看的照片全是一樣的。
“書記,這些照片是哪裏來的?”鄧天鳴的手微微地顫抖,手心滿是汗水。
許國英並不急於回答,而是不停地喝酒,接連喝了兩口酒才說:“天鳴,咱們做個交易好不好?”
原來,這些照片是林明給許國英的,他要許國英對鄧天鳴發難,由許國英向紀檢部門遞交這些照片,並撰寫有關鄧天鳴的負麵材料,讓紀檢部門來調查鄧天鳴,將他給弄下去。
林明的靠山是纖維組織部的副部長,他已經知道,林明被提拔是莫纖纖的意思。他的靠山自然是不敢招惹莫纖纖的。
那些照片其實是林明親自拍的,那天,他陪同一個親戚去買車,恰好看到鄧天鳴也在買車,不過,鄧天鳴沒看到他。鄧天鳴打臉美女售車員的時候,林明就偷偷拿手機拍攝下來。
他本來是打算將這些照片直接遞交給縣紀檢部門的,但是,莫纖纖的權力實在他大,這些照片交到紀檢部門手裏是沒用的。再說了,這幾張照片僅僅能說明,鄧天鳴調戲銷售員,不算什麼大錯。
一番思考後,鄧天鳴想出了一個報複計劃。他把照片分別交給報社和許國英。報社那邊在媒體上大肆宣揚,這樣會帶來不良的社會影響,莫纖纖權力再大,都無法護住鄧天鳴。
而許國英這邊除了照片,再遞交一些有關鄧天鳴在單位表現的黑材料,則可以對鄧天鳴來個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