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天鳴心一沉,難道她的金主出了什麼意外?否則她為何如此悲傷?
好不容易止住淚水,唐金霞喉嚨仿佛被什麼堵住似的,說:“人是感情的動物,和他相處幾年,多多少少對他有些感情。而且,他給予我的,遠遠多於我給予他的。這個世界上什麼最難還得清?人情!他給予我的這份情,我永遠都還不起。也許是這樣,我老覺得對不住他。雖然兩人分開了,我還時刻掛念著他。前段時間,我打聽到,他得了重病,來到美國治病。我有心去見見她,照顧他,可我卻不能。他的家人視我為洪水猛獸。我知道,他心裏也是有我的,每每想到他躺在病床上麵容憔悴的樣子,我心裏就特別難受。我很想報答他,隻有這樣,我心裏的負罪感才少些,可是,老天爺根本不給我機會。我除了偷偷掉眼淚,沒有別的辦法!”
說到動情處,唐金霞不能自已,身子靠在鄧天鳴的肩膀上。她身穿的是薄薄的幾乎透明的睡衣,朦朧的燈光中,潔白的肌膚若隱若現。還很年輕的她,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香水味和女人特有的那種類似ru香的味道。鄧天鳴嗅了幾下,竟禁不住心旌搖曳,心弦微微地顫動著。
“金霞,你是個重感情的好女孩!”鄧天鳴說。
“我不是重情,而是不想欠別人的情!”唐金霞說。
“那就是重情!”鄧天鳴說:“換做是沒良心的女孩,得到了這麼多錢,肯定早把金主忘得一幹二淨,尋歡作樂去了!”
“說到重情,你不輸給我吧!”唐金霞抹了抹眼睛,坐直了身子,笑了笑,說:“你千裏迢迢來到美國尋愛,這份情意別提有多深!”
提到莫纖纖,鄧天鳴突然難過起來,幽幽地歎息了一聲,說:“說實在話,自從到了美國,我的心就忐忑不安!我既盼望見到她,又害怕見到她!畢竟,當初她離開我的時候,以為我已經死了!”
“你是害怕嚇著她?”
“嗯!”鄧天鳴點點頭:“除了怕嚇著她,還怕她責怪我為什麼不早點來美國找她,海她吃了這麼多苦!”
唐金霞是個好交際的人,芝加哥的華人,她認識很多。第二天,她挨個給朋友打電話,終於打聽到周誌飛的電話和家庭住址。鄧天鳴用自己的手機給周誌飛打電話,周誌飛一聽是他,警惕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
正如鄧天鳴猜測的那樣,那天和他見麵的正是周誌飛。周誌飛在報紙上看到鄧天鳴的尋人啟事,心裏便有點忐忑。他喜歡莫纖纖,根本不願意別人將她帶走,尤其是男人。思慮再三,他才去見鄧天鳴,卻謊稱是周誌飛的朋友。見了麵之後,他馬上將那個臨時手機號碼注銷,鄧天鳴沒法再聯係上他。如今,聽到鄧天鳴的聲音,他當然很驚訝。
鄧天鳴說:“我通過朋友打聽到的!”
“你還打聽到了什麼?”周誌飛問。
“我……”鄧天鳴本想告訴他,他還打聽到他的家庭住址,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畢竟,家庭住址是個人隱私,而且,萬一告訴了周誌飛,周誌飛帶著莫纖纖躲避他,他豈不白忙活一場?
“我還打聽到你和莫纖纖在一起!”鄧天鳴改口說。
“還有呢?”周誌飛問。
“沒有了!”鄧天鳴說。
周誌飛勃然大怒:“鄧天鳴,告訴你,我不認識你所說的什麼莫纖纖,我警告你,這裏是美國,隨便打聽別人的個人信息是侵犯個人隱私,你會為此承擔法律責任的!”
沒等鄧天鳴發話,周誌飛便掛了電話。
鄧天鳴無奈,隻好決定去周誌飛家。他本來打算自己打車過去的,可唐金霞恰好休假,便主動提出開車帶他去。
鄧天鳴感激地說:“金霞,你留宿了我,已經算是幫了我的大忙,我怎麼好意思讓你送我過去?”
唐金霞揚揚眉,說:“那麼大的忙都幫了,這麼點小忙算什麼呢?”
鄧天鳴隻好妥協了。
當天下午,唐金霞驅車帶著鄧天鳴前去周誌飛家。一路上,鄧天鳴扭頭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五年了,莫纖纖會有多大的變化呢?這五年時間裏,他日日夜夜都思念著莫纖纖,連做夢都夢到和莫纖纖會麵。現在,兩人馬上要見麵了。那一刻,將會是如何驚天地呢?會有多少眼淚要流呢?
“纖纖,我來了!我要把你和兒子帶回國,我要和你結婚,從此長相廝守,海枯石爛,地老天荒……”鄧天鳴心裏默念著,心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