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渾身上下皆是名牌,雍容華貴,氣質不凡。她邊走邊拿著手機在跟人通話,說的都是漢語。
鄧天鳴有點驚訝,畢竟這裏是美國,華人本來就少,在醫院遇到華人,那真是少上加少。但他迅疾明白過來,這名中年婦女肯定跟唐金霞的金主有關係,要麼是其家屬,要麼是前來探訪他的。
對方也很快發現了鄧天鳴他們,她掛了電話,多看了鄧天鳴幾眼,問道:“你們是來看望沈先生的吧?
鄧天鳴點點頭:“是的!
“請問,您貴姓?”
“我姓王!”
“您是沈先生的?”
“呃,我是沈先生多年前的生意夥伴,許多年以前,沈先生照顧過我的生意,我現在已經移居美國,聽說沈先生生病在此住院,所以前來探訪!”鄧天鳴說,這些內容全是唐金霞事先交代過的。
“你好!我是沈先生的太太!”中年婦女主動跟鄧天鳴握了握手,然後朝旁邊的唐金霞怒了努嘴,問道:“她是?”
“她是我的太太,得了眼疾,所以戴著墨鏡,請多多包涵!”
中年婦女衝鄧天鳴笑笑,然後指著前方的一個病房,說:“沈先生住在那個病房!”
鄧天鳴和中年婦女寒暄了幾句,中年婦女告訴鄧天鳴,她有點事要處理,然後走了。
鄧天鳴領著唐金霞朝病房走去。至此,鄧天鳴才明白,唐金霞剛才拉扯他是要他注意應對沈姓富豪的妻子。
“當初就是她發現我和她丈夫來往,並帶人將我痛打了一頓!”唐金霞說。
“哦,原來如此!”鄧天鳴說:“時間都過了幾年了,她還會認得出你嗎?”
“我想應該認得出!”唐金霞說:“畢竟,我是她的情敵,她對我恨之入骨,豈能不記得?她是小三上位,所以害怕別人奪走她的位置。”
“小三?!”鄧天鳴脫口叫道,迅疾覺得這個稱呼對唐金霞來說是種侮辱,邊趕緊改口:“呃,金霞,我不是有意的!”
“沒錯,是小三!”唐金霞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別扭,說:“我是當過小三,我從來否認!你不必向我道歉!”
“你不算是小三,就算是也跟別的小三不一樣!”鄧天鳴說。
唐金霞掐了他一下,說:“你再小三小三的,那便是跟我過意不去了!”
說話間,兩人到了病房門口。唐金霞遲疑著,不敢進去,身體仿佛受到嚴寒的刺激是的,抖得更加厲害了。
鄧天鳴側頭看她時,見兩行清淚從墨鏡下方順著臉頰滑落。
“金霞……”鄧天鳴想輕聲安慰唐金霞幾句。
唐金霞打手勢製止了他,她摘下眼鏡,擦幹淚水,然後挽著他的手走進了病房。
病床上躺著一老頭,斑白的頭發,布滿皺紋的臉龐,戴著呼吸機,目光呆滯。一名護士守在病床前,給男子揉捏因為經常注射而變得醬紫的手腕。床頭旁邊還坐著一少女,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靠著窗子的地方有一張桌子,上麵有一個花瓶,裏麵插滿了潔白的康乃馨。
見到鄧天鳴和唐金霞,少女趕緊起身:“你們好,請問你們是?”
“我們是沈先生的生意夥伴,前來看望沈先生!”鄧天鳴說。
少女做了自我介紹,她是沈先生的孫女,名叫沈秀秀。沈秀秀介紹簡略地介紹了一下沈先生的病情。她有點靦腆,介紹完之後,不知所措地揉捏著衣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在此過程中,唐金霞戴著墨鏡,遲遲地看著沈姓富豪,心情如狂風襲擊下的波濤,凶猛地翻滾著。鄧天鳴和沈秀秀在談什麼,她全然聽不進去。
鄧天鳴知道唐金霞想和沈姓富豪說話,便對沈秀秀說:“秀秀,我想和你爺爺單獨說說話,你能回避一下嗎?”
心無城府的沈秀秀絲毫沒起疑心,爽快地說:“當然可以!”轉身走出了病房。
給沈姓富豪做按摩的護士,也起身識趣地站到一旁。
沈秀秀剛一走,唐金霞便走到病床前,俯下身子,摘下眼鏡,雙手握著沈姓富豪那枯槁如枯枝的手,哽咽道:“沈大哥,我來看你了,你聽到我在跟你說話嗎?沈大哥,你跟我說話,好嗎?”
唐金霞對沈姓富豪說了好久的話,沈姓富豪才眨了眨眼,側頭看著她,眼裏噙滿了淚水。他的費勁地張著嘴巴,似乎想說什麼。
鄧天鳴見狀,問站在一旁的護士:“能把他的呼吸機摘下來嗎?”
護士點點頭:“可以的,但是不能說太長時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