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況似無意地搭在她的脈絡上,眉頭緊鎖,另一隻手習慣性地從懷中掏出什麼,想到身邊有人,他看了一眼呆滯的侍女,命令道:“還不快去請太醫。”
如詩,如畫應道,倉惶焦急地離開了清月軒。
如畫走前特意看了一眼左如墨,見其手輕觸王爺手腕,眉頭緊鎖,抿嘴不語的表情,心中頓時一沉。
左如墨微微歎氣,把懷裏的藥丸塞進楚清的嘴裏,“你運氣真好,我懷裏正巧有這個解藥。”可是怎麼塞,藥丸就在楚清的舌尖不下去。
“快給我吞下去啊。”他不耐地搖晃著楚清的身體,他才不會做喂藥這種傻事。“你若死了,我可就要背黑鍋了。”
看到藥丸順利地滑下楚清的喉道,他才正式地鬆了一口氣,他擦了擦額頭的微汗,手在再次按在楚清的手腕上,她的脈搏時輕時緩,若剛才晚來,怕是真要駕鶴歸去了。
他突然察覺了什麼,原本舒展的眉再次凝結。
他喃喃自語道:“我想無香什麼時候會讓人吐那麼多血,原來你早有內傷,早落下了病根。”
房外傳來陣陣腳步聲,左如墨的手迅速收回,離開了床邊,他抱著琴站到了一邊,似乎什麼都與他無關。
太醫把著脈,表情僵硬,遲遲不語。如詩在一旁擔憂不已,時時催促。
“王爺是因為氣急攻心,無大礙,休息幾日便可。”太醫抹了抹因為奔跑趕來導致的虛汗。王爺的脈絡太過奇怪,其實一開始他根本看不出什麼,看到王爺一副性命垂危的摸樣,他實在是嚇了一大跳。多言便是錯,他才遲遲不說。
所幸後來王爺的脈搏恢複正常,他仔細地把了一下,王爺應該受過嚴重的內傷,之前又為某事氣急攻心所致。聯想到聶太傅和今日早朝事件,他默默地下了這個莫須有的定論。
而此時那個被他們討論的對象,突然緊縮著身子,在床上陣陣□□。
太醫連忙向前查看。這時,床上的女子睜開了雙眼,迷糊地對上了頭發半百的太醫。
“你是何人?”
頭腦暈暈的,女子的思維有些不通暢,感覺有很多畫麵從腦袋抽走,她不由地捂住腦袋□□,那些在腦袋裏嗡嗡作響的畫麵刺激著她,讓她緊縮起身子渾身顫抖。
“老臣林太醫。”太醫惶恐地伸出手想幫王爺把脈,隻見女子一驚,大叫一聲:“別碰我。”
太醫戰栗地趴伏在地上,渾身發抖。“是,王爺。”
女子還想說什麼,突然頭暈目眩,眼前一花,暈了過去。
左如墨滿臉不解楚清的突然清醒與昏迷,他沒敢上前查看,隻對太醫拱手恭敬道:“林太醫,可否去地牢救一人?”
“地牢?”太醫挑眉,對這個地方並不感冒。
“在下的朋友聶雲被王爺關押在地牢,目前死命垂危,望林太醫出手相救。”左如墨扯起謊來如行雲流水。一個隻見過幾麵沒啥印象的人瞬間成了他的朋友。
太醫花白胡子微微抖動著,他激動道:“可是聶太尉的獨子?”
“正是他。”他淡淡道。
太醫不免有些可惜地說:“聶太尉忠心護國,想不到最後落了個這麼一個下場。”他看了看靜靜躺著的楚清,表情有些唏噓。“馬上就要午時了……”
如畫領著太醫去了地牢。屋內隻留下如詩與左如墨。
如詩看了看昏迷的王爺,再看了看淡然的如墨公子,咬了咬牙道:“如墨公子還是早早回去吧,王爺所下的命令一向說到做到。奴婢今日就當沒見到公子。”
左如墨突然宛然一笑,讓如詩驚於這個一向不苟言語一笑的公子竟然笑得如此花容月貌,令人怦然心動。
他似乎鐵了心要呆在這裏,心中轉了幾道彎,道:“我等王爺醒來。”
他倒要看看,楚清究竟會不會斬他。
“公子這又是何苦呢……”如詩以為又是個癡情於王爺卻不得王爺召見的可憐公子,心中不免對他有些憐惜,心想著當王爺醒後定是要好好為他說話。
看到如詩對他一臉同情的表情,左如墨知她理解錯誤了。他滿臉黑線,道:“好友父親的性命刻不容緩,我要等王爺醒後,求她收回成命。”他扯起謊來,如此義正言辭,似乎一切早已形成為了習慣。
如詩有些為難,王爺的心思她終究無法猜透,但也知道這事件沒有表麵那麼簡單。看著如墨公子如此堅決的摸樣,她不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