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表情,楚清就知道聶雲這條命可算是救回了。
他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楚清的表情,對自己剛才的行為微微悍然,道:“清王,老臣給您把下脈。”
林太醫的手在楚清的手腕上按了好一會,嘴裏一隻嘀咕著:“怪,怪……”楚清不免有些不耐煩。
這個房間內隻剩楚清和林太醫兩人,林太醫鬥膽道:“王爺以前可受過內傷?”
“本王不清楚太醫講的是什麼?”楚清暗自詫異,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身體還是會武的,也不知道武功如何。
林太醫一臉“你別瞞我了”,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幽幽道:“臣十分肯定,王爺的內傷由來已久,已經沒辦法痊愈了。”他微微有些奇怪,又在楚清手腕處停頓了好長時間道:“這病因有些奇怪,臣著實看不出。”
楚清不知怎麼的,心中有些抵觸,她連忙收回手,淡淡道:“本王失憶了。”
林太醫大驚,他想到那個奇怪的脈象,猜測道:“莫非王爺中毒了?”
一聽到中毒兩字,楚清的眼皮跳了一跳,不知為何十分讚同這個觀點。
“本王之前咳了不少血。”不知為何,楚清的腦子裏蹦出了這麼一句話,“血中帶著異香。”
此時的房裏早沒有香味,林太醫回想早上滿室異香,他還以為清王熏得香。
他麵色十分糾結,半肯定道:“王爺定是中了無香。”
楚清的眼皮又是一跳,“可有藥解?”
“此毒在下毒初期無色無想,極難被人察覺,下毒五日後,中毒者無痛覺,如沉睡般不醒,此時身體變會散發一股奇特的異香。臣隻在傳聞中聽過這種毒,所以臣無能為力。”
就是基本無藥可救咯。楚清暗暗道,可想到她醒來時那劇烈的疼痛,她不解道:“哪是無痛覺,本王可是痛得很呢。”
沒想到這個清王毛病那麼多,又是內傷又是中毒,現在毒到沒毒死,她卻“失憶”了。
知曉林太醫也沒法醫治,楚清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他走之前楚清不忘提醒道:“本王失憶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知道,聶雲這條命就看林太醫嘴緊不緊了。”楚清知道清王得罪了很多人,走錯一步,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如詩似乎在門口等了一段時間,她身邊還站了一名清秀的少年,見到林太醫開門,少年在門口道:“王爺,今日是否要到如墨居?”他眉眼彎彎,很是討喜。
楚清想也沒想就拒絕道:“不,本王累了,就不去了。”
少年小臉一跨,急急道:“公子為了王爺今晚約定來如墨居特地親自下廚,已經準備好飯菜了。公子更是等了許久了。”少年一臉為自家公子抱不平。
剛走出門的林太醫幽幽道:“王爺,您身體虛弱,不益多多……”
他話還沒說完,楚清卻在他的眼神中理解了他的意思,頓時滿臉漲紅,急急道:“本王說了不去就是不去了。”說完,連忙命令如詩趕人。
少年拉聳著腦袋回到了如墨居。
此少年正是左如墨的貼身侍童元然。
他看見自家公子坐在飯桌前低頭思索,桌上更是琳琅滿目的佳肴。還以為公子思念著王爺,心中為公子不值。
他為難地報告了王爺拒絕來清王府的情況,偷偷查看公子的表情。
左如墨似乎早有料到,嘴角微微一笑,“我親自去請王爺。”
當初他們約法三章,楚清不得幹擾他的生活,除非必要不得踏入他的如墨居,而他也不屑去她的清月軒。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雙手曾經遭受過寸寸骨裂,而他更是被穿了琵琶骨,廢了武功。
她有恩於他,並給出三年約定。
他們彼此之間的協議,兩人都心知肚明。
府內的人搞錯他們的關係,他們更是將錯就錯,從不點破。
可若她今日不來,明日之痛豈非她能受的!
無香之毒豈是如此便能解的?
他如此好心竟然被當成了驢肝肺!
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