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闌臥聽風吹雨(1 / 2)

在聶雲那耗費了不少時間,之後又去見了聶崢,現在早已過了醜時。走進清月軒時,楚清消化著腦中偶爾浮現出的模糊的記憶,加之自己的推理,總結著事情的本末,專注思索的她壓根忘了房裏還有個妖孽黏人的師兄。

感覺耳邊有清淺的呼吸聲,解衣扣的手一頓,正上床準備睡覺的楚清臉微紅,貼身暗衛莫不是要和她同房一天,那她換衣服不是要被看見了?!

她剛想讓他出去,微微側頭的瞬間,眼前黑影一閃,幾道劍影犀利地襲向某意圖不軌的紅衣男子。

末青風略有驚訝地後退了幾步,陌染見一擊不成功,臉一沉,繼續攻擊。

陌染的速度極快,楚清卻看得真切,他出其不意拔劍相向,劍花閃過,臉色冰冷無比,赤霄更是隨了主人的心散發著陣陣寒氣。相反,某試圖揩油的末青風臉上帶著妖媚欠扁的笑意,手中搖扇,連連躲閃,看似驚慌無比,卻未傷及半分,除了幾次用紙扇擋下了陌染充滿殺意的利劍,腳更是在一米之內的圈裏微動。

好深的功力。

楚清暗自心驚。在清王稀少的記憶力,這位掛名師兄並不常出現,除了偶爾打著聽從師父之言關心關心師妹近況來清王府溜達一圈,就是清王想到他的萬能交際圈,花樓裏的小道消息,□□眾多,讓他在笑擁美人,順便出賣下色相打聽打聽些消息。

一個月前,他從小麗還是小紅還是誰的嘴裏聽到了某趙人恩客酒醉時吐露出的趙國近兩年發生的大變化,清王聽之感覺不妥,想抽身去趙國調查一番,他這位隻懂玩樂的師兄突然自告奮勇,說要助師妹一臂之力,順便好奇那雲端郡主是否如傳言一般美,嬉笑的說勿讓那趙國郡主的名聲爬到師妹的頭上。

之前就是彙報他一個月趙國之旅的情況,怎麼現在還不走。

見他們糾糾纏纏,打得難舍難分,楚清壓住怒氣道。“那麼晚了,師兄怎麼還沒走?”他們倆想幹嘛?把她的清月軒拆了嗎?!

末青風一挑扇,擋住了陌染的正麵一擊,聽到楚清毫不留情的趕人,他有些委屈地撇了一撇嘴:“不是師妹讓師兄好好呆在這裏的嘛……”

他忘記了手中是扇,正麵硬拚怎麼會是削鐵如泥的赤霄的對手,在他話說完的瞬間,扇子應聲而斷,脖頸更是不留情的被利劍相指。

“陌染,收劍。”楚清微皺眉,陌染一向聽從清王的安排,此時卻如同木雕般,劍指頸間,他麵似冰山,嘴唇硬邦邦地吐出一個詞:“拿來。”

楚清有些錯愕,不懂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末青風似笑非笑,對於頸間的利劍視如無物,他把玩著手中的白玉簪,淡淡道:“師妹怎麼出去逛一圈回來就又受傷了?”

墨色的眼眸明明染著笑,卻蘊藏著讓人刺骨的寒意。

楚清不由心虛低頭,可一低頭,青絲垂下,她才恍然大悟般地怒氣抬頭:“你何時拿的?”

這白玉簪好端端的插在她的頭上,末青風又是何時靠近的,為何她絲毫沒有察覺?!

是她太過專心,還是對於這種熟悉的氣息毫無戒心?

“師妹專注地想事情而把師兄拋在一邊,師兄見這簪子漂亮的很,就偷偷拿過來觀賞下,哪知上麵血跡斑斑。這種危險利器師妹不要也罷。”他嫌棄地一扔,白玉簪在地上摔成碎片,他薄唇勾起來,狹長的鳳眸斜視過去,向冷著臉的陌染挑釁一挑眉,“師妹受傷,身為暗衛難辭其咎,此時他不找傷師妹之人,把劍指向我有何意思?”

赤霄微微前傾,尖刺抵著末青風白皙的皮膚,眼看就要破血。陌染一收手,嘴緊抿,沉默地站到楚清的身後。

楚清還未開口,末青風已經飄然靠近。這次陌染站在她背後也沒動,隻是雙目死死地盯著,手緊緊地握赤霄,手指因用力過猛,青筋顯露。

“本來還想在師妹房內小休一日,但若師兄我多呆片刻,定要被某人大卸八塊,師兄為了自身安全,隻得依依不舍離開了。”他撫了撫楚清墨色的發絲,臉上閃過一絲複雜,最終還是化為一個醉人的笑意。“師妹,我走了。”

末青風一走,陌染也安靜地退出了房間。

楚清躺在床上,雙手蜷曲著被子,暖暖的,有股淡淡的男人氣息。末青風這個家夥竟然沒征得她的同意就爬上了她的床!她略有氣悶,想要一甩被子,若這被子沾滿了花樓的胭脂味,她還怎麼睡啊。可偏僻眼打瞌睡,身體無力。

今天,太累了吧。

她無心再去想末青風,睡著前她滿腦都塞滿了怎樣能替阿容守住江山,如何能……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夢見自己騎著披甲的戰馬跨過冰封的河流出征北方疆場。

夢到自己手刃敵人,為父母報仇。

夢著夢著……

夢見前世,自己剛剛認識祈言,墜入愛河,父母百般不同意,自己卻一意孤行。從阿容手中搶到公司大部分股份,逼得父親憤怒離世,甚至在父親葬禮不久後就與祈言訂婚。

夢見公司的設計一直被對手先一步推出,公司有內奸,卻遲遲找不出。對手反將一軍,告他們抄襲,公司股份連連下滑,最後甚至支撐不住宣告了破產,父親的公司更是被對手收購。阿容離去,母親重病在床,她下定決心想要再次奪回父親公司的股份,給母親一個幸福的未來,可她沒有等到那一刻,母親抵不過阿容離世的悲傷最終還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