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清便攜帶著聶雲和陌染乘著一輛普通的馬車準備離開。
為何攜帶著聶雲?
第一,要見柏王,柏王知她下令斬了聶崢,光憑聶崢給的玉,楚清不知有沒有說服柏王的能力。
第二,為了一個局,讓晉王相信她對聶雲並不設防,連去江川這等如此重要的任務也要攜帶他。
她臨走的時候,左如墨過來找她了一回,這是他第二次來她的清月軒。他遞來兩瓶透明小瓶子,一瓶裏麵有五粒藥丸,另一瓶有十粒。
“前麵一瓶是治療王爺的內傷的,每月一粒,後一個是保命藥丸,萬一出了事,受重傷時服用。”
他的麵色有些疲憊,說話也有氣無力的,想來製藥的這幾日均未閉眼,楚清有些感動,她接過瓶子由衷地感謝道:“謝謝。”
“王爺,自古天災之後容易引發瘟疫。”那雙無波無瀾的雙眸與楚清對視著,語氣異常堅決。“帶我去。”
“不行。”楚清回絕,心中不願他再卷入過多的紛爭。“你的身體正日益康複,去江川周居勞頓,更何況你不必做這些。江川並沒有上報瘟疫災情,想來還沒發生。你在王府好好休養,我回來後將有場硬戰。”
左如墨未語,不知是不是默認了。
乘上馬車後,楚清微微掀起窗簾一角,目光落到王府門前佇立的白衣身影,清俊修長,眉目俊美,一頭黑色長發束於身後,在那柔緩的陽光下,墨色的發絲像是灑了金粉。
他在等她回來。不知怎麼的,楚清的心中暖暖的,或許這就是家的感覺。
她的臉上不由也展開一個溫暖的笑容。
“王爺,人都看不見了……”聶雲微微諷刺一臉呆滯的楚清,話語中帶著微微不解,“若真是舍不得這些人,為何不一起帶出來。反正有我這個累贅,王爺也不在乎多一個累贅。”
楚清對他翻了一個白眼。“這麼危險的地方本王怎麼會讓他受苦,有你一個就夠了。”
聶雲扭頭看向另一邊窗外,心中不知為何浮現了一股酸意。
“也是,畢竟聶雲和如墨公子在王爺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樣的。”
李府。
“大哥,這是今年的……”一個麵相猥瑣的男子雙手奉上了一座金燦燦的佛像,一臉諂媚道:“大哥記得要在晉王麵前多多提提小弟的名字,小弟升官發財全都仰仗大哥你了。”
李崔撫摸著眼前這個金子味十足的佛像,眼中流露出微微驚喜,他放下佛像,裝作不在乎道:“可有人發現你的小動作?”
“沒沒。”男子連忙答道:“江川就是塊肥水地,自從洪水來襲,朝廷撥款,錢更是滾滾來。柏王根本不管這些小事,江川簡直就是小弟的天下。”
李崔微皺眉,“你最近收斂點,清王奉皇上之令徹查洪水災情,清王為人細致,給別被清王找出小辮子來了。”
男子點頭稱是,心中卻浮現出一個妙計。
江川原本就窮鄉僻壤的,今日,江川連月大雨,水位上漲,洪水不斷,百姓無家可歸,紛紛逃至江安避難。但他怎麼會讓窮鄉人進城呢。
後來,江川有個小村莊疾病蔓延,瘟疫四起。他更是下令封鎖了村莊,與外界斷開聯係。他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沒有把這件事上報給朝廷。
現在,他若派人刺殺清王,把她趕至瘟疫彌漫的村落,就可以借刀殺人,幫晉王除一後患,這樣晉王秋狩奪位就更無阻礙。
心意已決,他臉上猥瑣的笑容明顯。到時候就不必再看李崔的眼色做人了。他,李森的名字就能流傳於天下。
出發後第三日,楚清之前攜帶的糧食基本用完了。因為要秘密調查賑款的下落,楚清並沒有大張旗鼓的沿途住宿,揭露自己的行程,而是分批兩路,一路是隨行的一些侍衛和一輛空馬車走官道,而她和陌染,聶雲三人乘著另一輛馬車走小道,抄近路,她隻想要更快地達到江川,更快地見到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