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6點多,已經快入秋的季節了。
城市的天氣還是那麼悶熱,走過道路邊的樹木,似乎也感受得到那綠中帶著些枯黃的樹葉正蒸騰著那身上本就不那麼多的水汽,有些萎蔫了。
整個城市熱氣騰騰,讓人感覺就像在蒸籠裏,沸騰如火,卻又透著股氣死。
五點半的鬧鍾一響,風顏就從公司裏收拾東西下班了,現在已經快到菜市場了。
小姑最近去了外省出差,兒子一個人在家,雖說他很懂事、很聰明,可是她還是不放心。
今天早上出門之前,兒子說想吃酸菜魚和酸辣土豆絲,她想著也好久沒做了,這回一定給他做。
家離公司也不是很遠,而且有直達公司的公交車,不用花很多時間,所以她也不常開車,每天就坐公交,這樣來回也方便。
從家裏到菜市場不過十多分鍾的路程,不一會兒,風顏就買好菜回家了。
不知怎的,離家越近,心跳就越厲害,怦怦怦地跳個不停,心有些慌,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
其實這種感覺從在公司就有了,隻是沒有現在這樣強烈。雙眉微蹙,想了想,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隨即搖搖頭,算了,不想了。
走進小區,這一片是綠化帶。
路邊上開著幾朵她也叫不出名字的小花。眸色一動,心頭一跳,頓時似乎想到了什麼。
氣息,亂了。
腳步加快,也跟著有著淩亂了。
她一路跑回去,五分鍾的路程硬是縮短成一分半。
她家在五樓,算不得高,站在電梯口看著上麵的數字從23慢慢減到20。
她等不及了。
拿著手中的袋子就衝進了旁邊的樓梯口,一路奔上五樓。
氣喘籲籲,細汗打濕了鬢發。
神色慌張,一張紅撲撲的精致的小臉滿是不可置信和小心翼翼。
跑到家門口,開始從肩上挎著的包中掏鑰匙。
雙手顫抖個不停,整整找了三分鍾才找到鑰匙。
把鑰匙插進鑰匙孔時,手依舊在顫抖著。
“哢嚓”門扭開了。
風顏卻遲遲不敢推開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鼓起勇氣推開它。
客廳裏,一大一小兩張極其相似的臉正在“狠狠”地對視著。
男人悠閑地坐在客廳那不過兩米的淺色格子的沙發上,小男孩則是脫了虎頭皮鞋,穿著小老虎襪子,踩在沙發上。
正對著他,氣勢洶洶地雙手叉腰,鼓著腮幫子小臉通紅,一看就是剛剛吵完架的樣子。
粉雕玉琢,眼光靈動,炯炯有神。
而他對麵的男子隻好笑地看著他。
不過,仔細看就會發現,他清澈的眼眸中,藏在眼底的震驚、欣喜、心疼、內疚、感動。
一身黑色的襯衫,白皙的皮膚,英俊卓絕的麵孔,再定眼一看,這張臉竟和小男孩的容貌有八分相似。
聽到開門聲,男孩兒就知道是媽媽來了,因為媽媽每天差不多都是這個時候回來的。
連忙跳下沙發,穿上鞋子,奔向自己的親親媽媽。
嘴裏還驚恐地大聲叫著:“媽媽,快看啊!有人偷了我的臉!這個男人偷了我的臉!”
男子轉過頭,慢慢起身,朝著她走來。
男孩兒急了,扯著風顏的手,手裏的袋子不知何時已落在了地上。
“媽媽,小偷過來了!”
風顏置若罔聞。
隻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眼眶發紅清淚盈眶,鼻頭酸澀,喉嚨哽咽。
男子一步步走來,嘴角依舊揚著一抹淡淡的笑,雙眼微紅。
男孩兒看了看眼前一動不動的媽媽,又看了看走來的男人,忽然雙眼瞪大,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呆住了。
風顏猶如定住了一般,渾身僵硬,她不是不想動,而是不敢動,生怕眼前這一切都是幻覺,她一動,就消失了。
隻能任由男子將她擁入懷中,他的唇輕靠在她耳邊,親昵無比,一如當年。
隻聽到一道略顯暗啞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響起,“葉太太,我回來了。”
聲音仿佛一道驚雷,將她劈了個昏天黑地,卻又將她驚醒。
心跳慢慢平複下來,血液也漸漸冷卻變緩,呼吸也漸漸平順,隻是鬢邊的濕發未幹,聲音清越,
“這位先生,請問你找誰?”雙手將他推開。
葉少傾頭皮一緊,神色僵硬,心瞬間涼了半截。
不等他反應過來,又一道驚雷劈下,“我們認識嗎?”
葉少傾不由得愣了愣,隨即苦笑,“夫人!”
風顏不應。
一旁的小男孩兒偷偷笑的一臉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