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緊密的大雨並沒有停止過,可風顏卻覺得此時的她沒有剛才那樣冷了。
盡管她渾身濕透,活像個落湯雞。
在這個被金錢利益熏陶渲染過的大都市,即使是親人,也是落井下石的居多,雪中送炭的極少,更何況是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了。
在這個時代,大家不都是各家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嗎?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風顏因為眼前這人的舉動心頭發暖發酸,剛剛的壞心情立馬一掃而空了。
她像著,相信他吧。
心底有一個強烈的呼聲,相信他,相信他那身軍裝。
是的,她有軍人情結。
兒時的一場火災,葬送了她的父母,若不是當時一位軍人救了自己,恐怕在多年以前,她就已經陪她父母上了天堂了。
她已經不記得那人是誰,長什麼樣,卻是記得那身橄欖綠的軍裝。
從那以後,她就有了軍人情結。
倒也不是迷戀,隻是每當她看見軍裝、看見軍人,心裏就忍不住要相信、去崇拜。
不可否認,眼前這個人勾起了她深藏在內心,從未表現過的少女情懷,盡管她早已不是少女了。
小臉迎著冷冽的秋風,她望著他微微點頭。
是的,是望。
眼前這男人足足高了自己一個頭,這還是她穿著高跟鞋的結果。
她隻有一米六出頭,而他卻是至少一米八的樣子。
“好。”她說。
他一隻手撐著傘,另一隻手替她拉開車門,用傘護著她進了副駕駛座,他才過去坐進駕駛座。
不得不說,他確實很細心。
上了車,他並沒有立刻開車,而是轉過身子,向後探去。
她看見他從後麵拿來一個紅色的布袋子,裏麵裝著四四方方的盒子,打開白色的盒子,
風顏定睛一看,那是一條灰白色的幹毛巾,看著還跟新的樣子。
他將毛巾遞給了自己,“你擦一擦吧,新的,很幹淨,沒人用過。”
“那你呢?”她淡淡問到。
“我沒事,沒你淋的多,再說,我身體底子比你好,不會生病的。”他並不在意。
她接過了毛巾,不再說話。卻是看向他身上,
他分明,也是濕完了上衣的。
……
她用毛巾將自己收拾了一下,身上也沒有那麼不舒服了,他開著車,很穩,讓人很安心。
“你住哪兒?”他一邊開著車一邊問道。
眼神專注著前方,並沒有轉頭。
她也收回了停留在他身上的視線,看著不甚清楚的前方。
聲音平靜清冷,“景苑。”
他們沒有再說話,車裏就這麼沉默著。
風顏此時倒沒覺得尷尬,隻不過任然有些不自在罷了。
畢竟,他們隻是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雨漸漸小了,車子也漸漸快了。
她其實也是希望能快一點的,因為這能讓她盡早擺脫這種寂靜地讓人窒息這環境。
可心裏還是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她貪戀著這個人帶給她的溫暖。
忽然,一陣優美的鋼琴曲在這寂靜而狹小的空間中響起。那是什麼曲子,她也不知道,隻覺得很好聽、很舒服。
嗯……還有一點點幸福的感覺。
他看了一眼手機,隨即掛斷。
“怎麼不接?”她有些疑惑。
“開車接電話很危險,能不接的盡量不接。”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如是回答道。
不一會兒,就到目的地了。
她解開安全帶,轉頭對他說:“謝謝你。”
若不是他,她恐怕真要走回來了。
“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她下了車,徑直向裏麵走去,不曾回頭。
於是她沒看到,車裏的人在一直看著她消失。
葉少傾坐在車裏,打開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播了過去,
“喂,在哪兒?”
“等著,我一會兒就來。”掛了電話,驅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