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樓那,我必須回希臘,”沙加身著金色袈裟,緩緩走出佛堂。
“您貴為釋尊。冥界強攻希臘聖域之事,由我和目鍵連等人出手相助即可。”
沙加宛爾笑道:“我真的成佛了嗎?”
富樓那有些詫異,他從沙加臉上看到一種超然的決心,他知道,沙加是借助佛舍利和摩尼的肉身複生的,並沒有領悟到超越死亡的阿賴耶識。沙加決定走一趟徹底的涅槃之旅,那最終的升華之地在希臘,在處女宮,在沙羅雙樹園,在黃金曼陀羅盛開的某個夜晚。他不領悟第八感,就永遠脫不了凡俗的禁錮。
富樓那雙手合十,微微鞠躬:“您一定會真正成佛的。”
雅典娜的歎息,沙羅雙樹的哭泣,沙加平靜的目光停留在撒卡的臉上,令他感到鑽心的刻骨的疼痛。風起的的時候,揚起千萬細碎的灰粒,沙加真的化為烏有,徹底的如同從未在這繁華世界存在過。
撒卡跪倒在焦灰的土地上,他尚有視覺,親眼目睹沙加灰飛湮滅。雖有一些理解,卻不能完全領悟,沙加抱著必死的決心,去尋求那終極的答案——阿賴耶識。沙加,他慘然一笑,你就像一個完美的迷題,留下太多參不透的遺憾。撒卡想痛快地哭一場……
門外,穆流淚守著雙樹園的大門,他知道,出手挽救不是沙加的心願。沙羅雙樹下的悲劇,像輪回一般真切,是注定要上演的命數。他默默守著沙加的聖地,如此堅決,卻止不住淚水在臉上痛苦地奔瀉。直到驚天動地的顫抖撕裂了黑暗,門縫裏的一線金黃消失怠盡,他才推開門來,結束了,或重新開始,答案隻有沙加知道。
撒卡把佛珠交給穆,他知道,他們之間必須有一場戰鬥,因為心中的痛楚無從宣泄。
在歎息之牆的盡頭,穆終於與沙加重逢,沙加笑著說:“芳華流年空似水,花落花開皆無常。”穆含淚點點頭。
十二位黃金聖鬥士肩並肩站著,沙加作為他們的一員,必須完成他的使命,再踏上他自己的旅程。
雍容溫暖的穆;強悍敦厚的亞爾迪;高貴堅毅的撒卡;深沉不羈的迪馬斯;正直剛強的艾歐裏亞;英武睿智的童虎;義薄雲天的艾俄洛斯;熱情直率的米羅;優雅脫俗的卡妙;義膽忠心的修羅;華美嬌豔的阿布羅荻,還有沙加……
隨著歎息之牆的轟然倒塌,黃金聖鬥士們完成了最終的使命。光明的旋渦卷起他們金色的靈魂,光芒鋪天,在不知名的時空,他們在光的洪流中輕輕隨波,往生之流帶他們轉世輪回。記憶開始在指間流失,腦中逐漸空白,他們將以新生兒的目光打量一個未知的世界。輪回自有法則,他們將誕生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甚至不同的星球。
有聖者踏波而來,在急流中拾起沙加的靈魂。
沙加見他莊嚴慈悲,不由問道:“您是?”
“我是上古燃燈古佛,點撥過釋迦牟尼,如今特來接你,直上無上光明之非想非非想天國,超度你成佛。”
“那他們?”沙加指著快要消失的夥伴們的靈魂。
“輪回轉世,各有各的去處。”
“那摩尼呢?我若成佛,跳出了輪回,怎麼轉世再做他的兄弟?還有穆他們,他們就沒有重生的可能了嗎?”
“沙加啊,你是釋迦牟尼佛諸多轉生中唯一能夠真正成佛的人,竟也放不下這煩瑣的私情。逃脫輪回之流隻有兩種方法,一個是成佛,一個就是……”
“是什麼?”
“當年釋迦牟尼佛剃下頭發,為亡魂鋪道,引其脫離苦海。你也可以剃去長發,為他們鋪重生之橋。隻不過,你要放棄大好的成佛機會,為他們引路。”
“謝謝古佛,”沙加以手代刀,竟將秀發剃去,鋪撒開來,又在洪流中一一拾起夥伴的靈魂,指引他們踏上複活之道。他最後送走穆,卻停駐不前,穆意識到什麼,衝回去拉住沙加的手,說:“沙加,你想……轉世?”
“對摩尼許下承諾,來生仍做他的兄弟,我現在就去追尋他的靈魂,同他一起前往轉世之地,你我的緣份並非一生一世,我們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