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看著東廂那邊都是雕欄玉砌,而這邊卻樸素了很多,就忍不住的抱怨起來:“自古以來,東為尊,西為卑,金氏一個小小的夫人,憑什麼住在東廂,哼,真是不成個體統。”
“閉嘴!”
茗慎急忙上前,用手捂住她的嘴,緊張的環視了下周圍,見附近沒人,這才鬆開了手,嗔道:“藏金閣是端親王專門給金夫人建造的,說起來還是咱們雀占鳩巢了呢?能住進來就已經很不錯了,還分什麼東西?王府是皇家的門檻,不比咱們在將軍府,你若在這麼口無遮攔,隻怕日後我想保都保不了你。”
“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隻是........”靈犀不由吞吐的解釋起來,隻是支吾了半天,也無法將話語連貫,纖指緊緊絞在一塊,不知該如何是好。
茗慎見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道:“你去命人把咱們帶來的東西搬進來吧,彩鳳你去幫奶娘挑間采光好點的房間,都下去吧。”
“遵命!”彩鳳應了聲,拉著一路都嘟噥著嘴的靈犀,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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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漸褪去,滿月高掛蒼穹,給藏金閣內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西廂竹影深深,燈火通明,顯得神秘而安靜。
茗慎獨自坐精致而華美的軟塌上,心裏空洞洞一片,環視著陌生的四周,眼中所觸之處皆是紅色。
她向來不喜歡這種過於豔麗的顏色。
像血!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孤獨!惶恐!不安!無助!
種種情緒凶悍的湧聚心頭,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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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苦短,酒過三巡的文軒,穿著大紅色的喜服步入了東廂房。
倒不是他喝醉了酒,走錯房間,而是他故意為之,這是要給納蘭家一個下馬威,讓他家的女兒在新婚之夜獨守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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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廂裏暗香浮動,紗幔低垂,昏黃的燭火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如此好景良辰,卻獨獨不見金顏嬌的倩影,文軒便知是她惱自己將藏金閣分給人住,使起小性來。
“嬌兒,快出來,別藏著了!要不出來,爺就鳳側妃那睡去!”
文軒此話一出的確奏效,隻見那金絲娟秀風荷屏後麵,婉轉出一抹身穿大紅燙金戲服的婀娜身影。
她就是京都富商金萬傳的小女兒金顏嬌,不但人長的綺年玉貌賽貂蟬,還是個滿腹小女兒情調的秦淮女子,一水兒的風花雪月做派,憑借黃鸝般的春波嗓音,讓文軒對她除了利用之餘,倒多出了幾分發自真心的憐愛。
隻見她柳條般細腰扭捏出萬種風情,揚起流水般的水袖,含情脈脈的打在了文軒身上,婉轉的唱腔美的猶如翠鳥點水,黃鶯吟鳴:
“風借殘月,隔山凝望你,寄思幾縷,隨心隨雨落滿地,吾雖被風塵所衣,風塵蛻去還樓裏,樓裏多風情,卻隻等你……”
“煙月勘不透,幾番夢裏繞畫樓 ,前日堂前看不夠,今宵啊……要將你倩影鏤心頭!”文軒曖昧地輕輕拉著她的水袖,一點一點地收回,並順勢把她嬌軟的身段攬進懷中,接著又從袖管裏掏出一根雲鳳紋金簪,插進她如雲墜雨的髻裏。
金顏嬌拂過簪子喜不自勝,翹起蘭花指輕輕戳著他的胸口,酸不溜秋道:“沒想到‘二爺’在新婚之夜,竟然鑽進了我的房裏,不怕冷落了你新婚的美嬌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