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兩相望,死裏逃生(2 / 2)

“何必等到下次?王爺不如現在就發落了妾身吧,反正自打妾身進門以來,王府上下對妾身可謂是百般折辱,萬般刁難,還不都是因為妾身出身納蘭世家,如今大好的機會放在王爺麵前,王爺不如賜妾一死,反正妾的奶娘新鬼孤寂,黃泉路上剛好少了一個作伴的人!”

茗慎狠戾嘲諷的輕笑著,身上一襲白色褻衣宛若新雪,青絲垂落在臉側,素臉未妝,圓轉明豔的眸子宛如星辰般璀璨,素衣墨發,這黑白相間的豔色,愈發妖媚,似仙非仙。

“沒想到你平日裝著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骨子裏竟然是這般傲慢娟狂的性子,居然還敢用激將法來激本王,當真以為本王舍不得殺了你嗎?”

文軒冷怒挑眉,一把狠狠掐住了她纖細的脖頸,唇角冷冷逼近她頻臨窒息的臉頰,齒縫輕磨道:“爺想要殺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別以為有你‘表哥’給你撐腰,你就有資格在爺跟前大呼小叫了,下次若是再讓爺瞧見你和你的‘表哥’卿卿我我,爺一定親手滅了你這賤婦!”

說罷文軒利落的甩開了手,茗慎扶著床沿再度坐起,緩緩撫著脖頸的酸痛,妖嬈的笑了:“王爺怎麼不掐死妾,反而撒開了手呢?難道是王爺鍾情於妾,所以於心不忍了麼?”

文軒氣極反笑,嗤道:“納蘭茗慎你當真是看得起自己呀,本王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怎麼會看上你這個身無半兩肉的病秧子呢?本王警告你,別妄圖自作聰明的猜測爺的心意,一般自作聰明的女人,大多都很薄命的!”

茗慎聞言,反而笑的越發輕蔑:“如果真如王爺所說,又何必在聽到妾身自請休書的時候,惱羞成怒呢?而且不守婦道的女人合該被休,您卻隻警告妾身不許跟人卿卿我我,您是在變相的委曲求全嗎?”

麵對茗慎這樣直白犀利的態度,文軒隻覺自己的真心被她狠狠的拿捏成了一團,這種感覺當真是又恨又痛,又氣又難受。

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幾乎無時無刻的擔憂著她的病況,每天隻要一回府,便先來西廂看望一番,親手喂她喝完藥才能放心離開。

好不容易經過幾個月的努力,終於把她的這條小命從鬼門關給拽了回來,沒想到呀,這個不識好歹的妮子醒來就牙尖嘴利的揶揄他,刺激他,無法無天的淨惹他生氣,更可恨的是,自己居然對她再也無法痛下殺手,而且還被她識破,被她可惡的當場點了出來。

不過話說回來,拋開這妮子的出身不論,她倒是算得上一個水晶心肝一般的妙人,猶記那日初見,一襲煙綠佇足在姻緣樹下,嗔癡薄怒,鮮活如昨。

如今嫁進了端親王府不到一年,就被折磨成眼前這幅病入膏肓的尖銳模樣,實在令人唏噓不已,其實她沒有錯,錯的是命,誰叫她生來偏是納蘭慕容那個老匹夫的女兒呢?

文軒想到此處,霍然起身,對著茗慎冷冷警告道:“縱然你有千般綺羅幽恨,也必須給本王忍回去,更別妄想本王會休了你,既然娶了你過門,你就是我呼延覺羅※文軒的人,即便是死了,也隻能當我端親王府的鬼,這段時間你襯著養病好好的靜思己過吧,等你想明白了再來見本王,還有,你若是膽敢自尋短見的話,本王就把你的丫頭全部賣到窯子裏去,爺說到做到!”

這席話幾乎是從齒縫裏強擠出來的,文軒把每個字都咬的格外用力,說完,便逃避似得,腳步匆匆的離開了西廂。

他的確想要逃避,因為他無法再麵對茗慎那張刺目妖嬈的笑靨,更不想麵對她傷心欲絕的淚水和凶悍滔天的恨意,本來以為自己離開之後,心情會不再那麼壓抑,可沒想到,居然恰恰相反,此刻他的胸口,就像堵著一塊巨石一般,壓抑的他幾欲發狂。

———

接下來的日子裏,文軒一次也沒有再次踏足西廂,因為他是一個驕傲而極有自製能力的人,所以每每生出想去探望的念頭,都被他的驕傲自製而生生掐斷,與此同時,他也不在寵幸任何一房妻妾,而是經常把自己關在聽雨軒中,苦苦思量著有關茗慎的種種。

他越想就越發害怕,因為馳騁花叢多年,所向披靡的他,已經實在找不到和她繼續相處下去的方式了。

在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消沉之後,文軒終於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茗慎太過不識抬舉了。

所以他決計暫時先冷落她一陣子,或許就能使她變得不在那麼尖銳刺手。

因為文軒真的討厭現在的茗慎,討厭她那副假意妖嬈的可惡嘴臉,討厭她含有淡淡嘲諷的輕蔑眼神;討厭她包藏禍心的巧笑倩兮;討厭她一副孱弱怏怏的可憐模樣;討厭她的冷漠相對和溫婉中暗藏不馴的態度……

就這樣,在似水流轉的時光裏,文軒習慣性的討厭上了有關茗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