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慎側妃表麵看似嬌之若蘭的樣子,沒想到一旦發作起來,也真夠狠的,雖然沒有再肉﹡體上折磨金顏嬌,但是殺人誅心,把一個明明沒有瘋的人說成瘋子,這才正是凸顯了她的高明陰毒之處。
而金顏嬌被嬤嬤們拖走心裏不甘,一路上罵罵咧咧,發絲被風吹的淩亂,虛掩著麵目猙獰,還真像極了一個瘋婦,王府本就是個見高踩低的地方,又加上金顏嬌‘賣力的配合’,令茗慎說她已經瘋掉的那套說辭,更加能夠取信於人。
金顏嬌被送走後,眾人見在呆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便紛紛散去。
待人全部離開以後,茗慎便遣散了所有的奴才,隻留下靈犀一身在旁侍候,她沒有立即開口,而是低頭啜飲著茶水,等待靈犀自己承認罪行。
靈犀明白茗慎之所以阻攔了她在人前認罪,是為了保全她的臉麵,由此可見,茗慎還是在意她的,所以,她以為下藥一事就會從此不再提起,茗慎也不會再對她追究!
於是,她便跟個沒事人一樣,湊身過去,訕笑著問道:“小姐,您為何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了金氏,要知道機會難得,萬一將來她真的生下個世子,母憑子貴,那咱們西廂,恐怕又要陷入人人可欺的境地了!”
這番話看似在為茗慎擔憂,可實則呢,也的確是在為她自己謀算,因為她隻要還跟著茗慎,便與她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茗慎森冷的黑眸射向她發虛的臉,“啪”的一聲,把茶盞重重地摔在桌案上,含沙射影道:“有時候,做人做事何必非要以牙還牙,瑕疵必報呢?難道狗咬了我一口,我還要趴下身子,去反咬狗一口嗎?”
靈犀一聽這話,立刻跪倒在地上,哭訴道:“小姐,主子,奴才知道錯了,請主子再給靈犀一次機會吧,若再有下次,叫我千刀萬剮,不得好死!”
“為什麼?”茗慎紅著眼睛別過臉去,極力壓抑著喉嚨裏的哭腔,冷聲質問!
“什麼為什麼?”她無辜懵懂的問道,此刻的她早已被驚慌恐懼深深包圍,根本沒心情去留意茗慎的臉色,也沒及時反應過來。
茗慎臉色憤然,失望的望了一眼她,黛眉緊擰道:“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出賣我?上次的赤金雲紋簪,這次的合歡散,我捫心自問,平日你待你不薄的,為何你要如此無情無義?”
“小姐,您聽奴才解釋啊,奴才是有苦衷的,奴才是迫不得已的,那金氏的手段太過毒辣了,當時我要是不聽她的話辦事的話,她就會用野貓毀了我的臉,還說要找人牙子把我賣到山上當礦工們的玩物……”她字字泣血的敘述,惶恐的眼淚猶如泉湧般唰唰地滑下她沒有一絲血色的麵頰,整個身心都陷入了深深的驚慌恐懼之中。
茗慎覺得若不是自己無能,她也不會受到金顏嬌如此殘忍的威脅,於是無奈的歎息一聲:“你起來吧,以後有什麼事情,要先來找我商量,還有,你要記住,這次你又背叛了我一回,凡事可再一再二,但不可再三,如有下次,咱們的姐妹情分就此斷送,我亦不會再對你留情半分!”
“多謝小姐寬容!”她深深的叩首,心中充滿了感激之情,直到茗慎已經起身離開,她都沒敢抬起頭來,任淚濕的臉蛋上風幹結痂!
———
金顏嬌一敗塗地後,還不肯安分,常常夜半高歌,希望借此能換回昔日的盛寵,隻可惜,她換來的不是恩寵,而是一聲聲的奚落和嘲諷。
不過,王府裏的人都知道她已經‘瘋了’,所以,即便她擾得住在藏金閣附近的人夜裏無法安睡,也沒有人前找她算賬,公然跟一個懷孕的‘瘋子’過不去。
即便是那恨毒了金顏嬌的白鳳兮,都懂得忌諱著她身懷有孕,從不踏足藏金閣地界,省的金顏嬌自己心情不好或者吃錯東西落了胎,或則不小心磕著碰著導致小產,再次借機賴到她的頭上!
可見是她吃過這方麵的虧,所以這次才很懂得避諱,隻專心管理著王府的各項事宜,不問閑事,將一些犯難或則得罪人的事全都推給茗慎去處理,自己落個清閑,整日和府中姐妹打牌為樂!
鳳儀閣裏的百花競相開放,極其熱鬧,沿著一路姹紫嫣紅的花叢望去,那玲瓏精致的沁芳亭,就像少女婀娜的舞姿,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傲然挺立,和繁花錦簇交相輝映,美成一副極致豔麗的百花鬧春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