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越本份,初承恩露(1 / 2)

聞言,靈犀臉色登時笑開了花,歡喜的連連叩首謝恩:“多謝娘娘抬舉奴才.奴才就算以後封嬪封妃,當了一宮主位,也定不敢忘本,依舊為奴為婢的侍候娘娘,報答您今日的提攜舉薦之恩……”

“夠了!”

茗慎陡然高了音調,打斷了她喋喋不休的感激之言,靜默了片刻後,又緩和了語調道:“犀兒,本宮勸你最好還是絕了這個念頭,千萬別被一時的虛榮富貴迷了眼,而把自己埋葬進勾心鬥角的後宮之中,無情最是帝王家,皇上偏生又是個生性涼薄之人,斷然不是個可托終身的良配,懂了嗎?”

“靈犀省的!”靈犀悶聲答道,將頭埋的老低,咬牙切齒,眸中全是不甘和怨恨.手中的絲絹被死死的揪做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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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內,龍延香騰升滿室,嫋嫋撩人,並有著獨屬帝王專用的凝神靜心之效。

文軒身穿一襲黃緙絲麵兒的盤金龍袍,斜靠在西暖閣的臨窗大炕上,修長的指間夾了一枚黑玉棋子,放在消瘦的下顎深思憂慮,黃昏的餘暉一股腦兒地破窗灑進,在他的側臉渡了一層碎金,使他那雙陰鬱的桃花眼,充滿了兵刃的鋒芒!

每次臨幸不該有孕妃子,他都會焚燒桃花香避孕,可是偏偏先帝壽誕那晚,他在馬車上的一時衝動,致使茗慎珠胎暗結……

李玉悄聲走了進來,輕輕地將茶盞放置楠木案幾,低聲打斷了文軒的思緒:“啟稟皇上,白統領到了,在殿外候著呢。”

文軒放下手中棋子,揚眼道:“宣!”

“嗻!”李玉躬身退了出去,不一會,隻見白鵬飛穿著石青色湖綢朝袍,項戴珊瑚朝珠,闊步走進殿中。

他衝著文軒行了個君臣大禮,單膝及地,拱手抱拳道:“末將白鵬飛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吧,這會子又沒外人,弄這些虛禮作甚?”文軒微微抬手,指著對麵的位置,示意他坐落。

白鵬飛沒在客套,直接坐了過去,盯著幾上的半局殘棋,詫異道:“皇上怎麼自個兒跟自個兒下起棋來?您急召末將前來,該不是想讓末將陪您下棋吧?”

文軒端起手邊茶盞,邊吹著氣,邊鄙笑道:“就你那臭棋,想跟朕下,朕還不稀罕跟你下呢。”

“哦?”白鵬飛尾音上翹,又問:“那皇上急召末將,是為哪般?”

文軒抿了口茶,神色一肅道:“有件家事,朕想聽聽你的看法!”

白鵬飛心裏“咯噔”一聲,隱約察覺出不好來,但臉上卻不著痕跡,咧嘴笑道:“姐夫……別搞的這麼嚴肅成不?末將看著緊張,直接說吧,到底為了什麼事?”

文軒緩緩擱下茶盞,側臉盯著窗外的流金萬丈,虛眯起桃花眼,語氣輕飄道:“此事有關慎妃肚子裏的孩子!”

“這……”

白鵬飛深知姐夫的毒辣心性,也曉得他恨納蘭一族已然到了骨血難容的地步,卻依舊難料他會狠心至此,居然想著要對親子痛下殺手,當下一陣驚愕錯亂。

“這……本是皇上的家事,末將一介外臣,豈敢胡亂置喙?”

“鵬飛啊,在外,你是朕的股肱之臣,在內,又是朕的小舅子兼知己好友,怎麼能算是外人呢?你也不必惶恐,朕既然說給你聽了,就是想先聽聽你的意見,在拿主意!”文軒的口吻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內心卻早已掙紮過千百回,昔日的殺伐決斷何等明快,沒想到今日也有割舍不下,猶豫不決的時候。

見他心意未定,白鵬飛看出事有轉機,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意圖替茗慎周旋說情:“末將覺得,此事皇上要三思再三思,先不說慎妃娘娘賢良淑德,從無過錯,且還是您心愛的女人,就單說她腹中的孩子,那可是您的親骨肉啊,您真的狠得下那個心嗎?”

“朕至今膝下無子,自然也是舍不得這個孩子的,皇後已經過了女人生育最佳的年齡,而你姐姐,跟了朕這些年一直無所出,至於琳嬪和燕嬪,朕還沒有決定到底要抬舉誰,唯一有了皇嗣的慎妃,偏偏又是最不該懷上的人!”

說到這裏時,文軒原本就十分黯淡的容顏,霎時如同火燼灰消般,冷寒透頂。“朕絕不能容忍朕的皇長子,身上沾染納蘭家的血脈!”

“那,萬一是位公主呢?”白鵬飛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失態後,忙收斂了情緒:“末將以為,皇上不妨在等幾個月,讓太醫院診斷出是男是女再說,倘若隻是個公主的話,皇上大可以開恩一回,畢竟——血濃於水!”

文軒點了點頭,從袖管裏掏出一疊包藥遞給了白鵬飛,示意他附耳過來,壓低了嗓音道:“這件事就按你說的辦,如果太醫院診斷出是位皇子,你就帶著幾個心腹把守住翊坤宮,順便把這包墮胎藥強行給慎妃灌進去,闔宮上下除慎妃外,全部滅口!”

白鵬飛緊擰著劍眉接過藥,唇齒艱澀的應道:“末將......謹遵聖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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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在一段靜好的歲月中,悄然流走,深秋的寧靜被埋葬在厚厚的落葉之下,轉眼間寒冬來臨,鵝毛般的大雪漫天飛舞,整個皇宮一片銀裝素裹,像白絲絨一般鋪在地上,幹淨的不染纖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