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無閑暇,承歡侍宴(2 / 3)

但高興的同時,這個公主的血統始終是他的一塊心病,又加上睿親王突然和南安國議和,不日就要率軍還朝了,很多事情需要重新謀劃,使他煩忙的幾乎顧不上喜得公主的喜悅勁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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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捎頭,君王係月歸。

文軒穿著一身明黃色江綢狐裘龍袍,五指彎曲,緊握一個小巧的四方錦盒,腳步沉痛的走進了翊坤宮,他每抬一步,都會略略猶豫一下,可等到腳跟落地,便像是下了重大的決心一般,義無反顧的轉入寢殿。

寢殿內燈火昏黃,銷金帳幔朦朧低垂,紫檀水滴雕花床上,四角懸著的瓔珞香囊,幽蓮氤氳。

絳紗金盞的燈下,茗慎穿著桃紅軟綢小衣,斜靠在床頭的鵝羽軟枕上麵,正手拿一方紅緞肚兜,金針頻度,彩線拋飛,綿長的絲線在她指尖纏繞,如同她嘴裏輕唱的《桃花扇》一樣纖細婉轉。

“香夢回,才褪紅鴛被,重點檀唇胭脂膩,匆匆挽個拋家髻,這春愁怎替,那新詞且記......”

紗影映嬌顏,我見猶憐。

她的臉沒有月子裏女人的臃腫和憔悴,而是像才從蚌殼裏剝出來的珠子,新鮮瑩潤,頭勒鑲嵌碧玉粒子的昭君套,一把豐盛的烏發偏垂胸前,為她添加了幾分漫不經心的倦慵嬌媚,隻可惜她這幾天沒能好睡,圓轉清澄的雙眼微微凹陷,恰到好處地顯出了憔悴之美,病如西子勝三分!

文軒縱然見過的美人如過江之鯽,此刻亦忍不住驚訝,世間怎會有如此上好的皮囊,仿佛一顰一笑,都有著令人心疼的輕柔。

“瞧這狠心當爹的,公主的洗三禮都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這才舍得過來瞧上一眼。”茗慎纖指撚著金絲線,並沒有看文軒,隻專注著手裏的活計,笑紋卻在嘴角延深。

文軒素日見慣了她寒梅傲雪的三分清冷,竟不想她還有這等淘氣豔麗的一麵,真不知她這是哪裏學來的一套?

野媚,但不粗俗,仿若一隻小貓吐著舌頭,在心尖上輕添,令他心癢難耐。

文軒微勾唇角坐到了床邊,隨手搶過她的繡品端詳幾眼,取笑道:“還以為慎卿的女紅有多精湛,沒想到,還不如個普通繡娘的手藝。”

“臣妾本就資質拙劣,軒郎若是嫌棄,大可找靈巧的去。”茗慎沒好氣的奪過紅緞,順手輕推了下他的胸口,那嬌羞,眼波流轉,媚態橫生。

“恐怕這東西十二宮裏頭,敢把朕往外麵趕的,也隻有你翊坤宮敢了。”文軒玩笑說道,燈花的光亮在他斯文俊雅的臉上明了又暗,暗了又明,情緒難辨。

茗慎回眸瞥他一眼,帶薄嗔,麵泛脂紅。“軒郎是在怪罪臣妾恃寵而嬌嗎?”

文軒這次總算相信了世間的確有小狐狸精的存在,原來所謂的禍水紅顏還真不是空穴來風,他突然覺得自己此刻如那昏庸荒淫的殷紂王一般,正在被眼前的這隻小狐狸迷惑心竅。

好在她骨子裏不是個狐媚的貨色,雖然她把狐媚的精髓發揮的淋漓盡致,但始終表裏不一,那種格格不入,讓他莫名的心疼。

他不想看她這般作踐自己,也不希望她為了奉承迎合他而做出一些違心的事情,因為後宮裏麵這樣的女人太多了,人都是犯賤的,所以他還是喜歡她孤傲清高的小模樣。

文軒幽深的歎息一聲,揉著她蓬鬆的頭發,寵溺道:“如此賣弄風情不累嗎?想從朕這裏得到什麼,直接說吧,朕全都依著你就是了。”

“公主的名字讓臣妾來取好不好?” 茗慎的雙臂攀沿在他的脖頸,聲音帶著撒嬌的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