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的事?”文軒猛然抬眸,眼裏全是震驚,手中的折子也悄然無息的從他手中滑落。
“上一個時辰歿的,是寒毒發作而身亡的。”蘭皇後拿起帕子抹了抹眼角,哽咽無比的說道。
“那為什麼現在才來稟報,你這個皇後是怎麼當的!”伴隨著冷寒的質問,隨之而落的是杯盞碎裂的劈啪聲,盛怒中,隻見文軒雲袖一拂,桌案上的文房四寶,青瓷杯盞與奏折摔落了一地。
鮮少見皇上如此動怒,蘭皇後嬌軀微顫,衣袖下緊握成拳的掌心,汗濕了一片。
“回……回皇上的話,母後死的蹊蹺,所以臣妾就當下查證了一些可疑之處,這才敢來像皇上您稟報的。”
“死的蹊蹺?”文軒惡狠狠的擰眉,厲聲問道:“你說,有何可疑?
蘭皇後嚇的腿一軟,直接癱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話,母後是寒發身亡的,臣妾差看了母後的藥物,裏麵摻有極寒草,這種草寒本身性寒,母後又是傷寒之軀,所以寒症和藥草的雙重打擊下,母後就禁不住寒性,撒手人寰了。”
“給太後煎藥的太監是誰?查出來了沒有?”文軒咬牙問道,隱藏在袖側的五指已經緊握成一個鐵塊。
蘭皇後垂著臉,看不清楚神色,隻是顫顫道:“給太後煎藥的太監已經自殺謝罪,據犀貴人來報,禦醫江楓曾經在太後病逝之前,頻頻於慎妃接觸,並且二人還私相授受,臣妾想著,會不會是慎妃與人合謀......”
“皇後想的會不會太多了?”文軒立即冷清的打斷了她的話,哼道:
“江楓曾經奉旨為慎妃醫治過頑症,他們就是熟絡些也在情理之中,皇後不要將莫須有的罪名硬往慎妃的頭上扣。”
蘭皇後急忙俯下身子,心中橫生恨意,她早就覺出即便納蘭家倒台了,皇上也不會處置茗慎,所以才一直觀察這翊坤宮的一舉一動,以圖抓出把柄,這才早早的備下了這麼一手。
“皇上要維護慎妃是不是也該有個限度,自古忠言逆耳,慎妃和睿親王不清不白的事情已經傳遍後宮,皇上就不怕她和睿親王苟且私通,危害您的江山社稷麼?別忘了,她可是您仇家的女兒,而且並非善類。”
“皇後啊,你身為一國之後,母儀天下,說話做事都要講究證據,剛剛那種撲風捉影的渾話,你要是在敢提及,朕就把你頭上的鳳冠給摘了!”文軒雲淡風輕說道,甚至還衝她淡淡一笑,可那笑靨裏卻摻雜了幾絲冷意。
蘭皇後麵露恐慌,強撐著笑道:“臣妾其實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就是不知當講不當講?
文軒不悅的撇了她一眼,冷道:“你既然心裏想說,就直說,何必繞彎子?”
“是!”蘭皇後點了點頭,語氣輕柔的好像天邊綿綿白雲:“據犀貴人身邊近侍女官綠萼來稟,說是慎妃曾經密詔禦醫江楓,並向其索要極寒草,翊坤宮的小鏡子也曾親眼看見,慎妃身邊的綠珠姑娘接近過太後的藥!”
殿內瞬間陷入死寂!
隻見文軒桃眸微眯,周身散發著駭人的寒氣,半響後,衝皇後擺了擺手道:”你先跪安吧,記住,此事不許聲張,要是外麵朕聽到了一句關於這件事情的閑言碎語,唯你是問!“
“臣……臣妾謹遵聖諭!”蘭皇後聞言心頭微微一驚,不免含了幾分委屈,但還是識相的行了跪安禮退了出去。
蘭皇後走出殿門以後,文軒驟然起身,緊握著拳頭重重砸在桌案上,咬牙切齒道:“睿親王,你竟敢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殘害朕的母後,朕一定要將你和江楓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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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慎默然的聽著殿外的動靜,心中掀起了驚濤巨浪,她到不是在為自己的安危擔憂,而是擔心文浩如今的處境,東勢懸崖,西有餓虎,前邊是南安王的誤解和仇恨,後麵又有皇上的暗襲絞殺,他該如何才能化險為夷呢?